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栖时屿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栖时屿写的小说入职疗养院,妖怪男友天天要抱抱》,由网络作家“一日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婶,你也签那个协议了吗?”王婶承认道:“没错,我来的比较早,刚入职的第一天我就签这个协议了。”一旁的厨师打趣她,“还不是因为你是个碎嘴子,不让你签保密协议,等过几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位的事了。”王婶白了他一眼,她拍了拍南栖的手,“小南,你在那边工作要注意。”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道:“毕竟是这里有问题的人,你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一哪天他控制不住自己——”“王婶,别说了。”南栖摇了摇头,失笑道:“您确实应该早些签保密协议。”王婶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林柯和夫人都把小少爷当成宝贝供着,要是知道自己这么说了,就算平时再熟络她这工作也得丢了。她装模作样的扇了一下自己的嘴,“我不说了。”“对了小南,你不是说下午有事吗?现在还不走?”南栖看...
“王婶,你也签那个协议了吗?”
王婶承认道:“没错,我来的比较早,刚入职的第一天我就签这个协议了。”
一旁的厨师打趣她,“还不是因为你是个碎嘴子,不让你签保密协议,等过几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位的事了。”
王婶白了他一眼,她拍了拍南栖的手,“小南,你在那边工作要注意。”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道:“毕竟是这里有问题的人,你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万一哪天他控制不住自己——”
“王婶,别说了。”南栖摇了摇头,失笑道:“您确实应该早些签保密协议。”
王婶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林柯和夫人都把小少爷当成宝贝供着,要是知道自己这么说了,就算平时再熟络她这工作也得丢了。
她装模作样的扇了一下自己的嘴,“我不说了。”
“对了小南,你不是说下午有事吗?现在还不走?”
南栖看了眼时间,“对了,我差不多该走了。”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要去给时屿道歉的事,毕竟是因为自己有些鲁莽才吓到了他。
王婶说过的话她有些不以为意,那个叫时屿的小少爷太虚弱了,南栖昨晚看到了他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里时虚浮的脚步。
更何况他好像很讨厌别人的触碰,又能对自己怎么样。
征得林柯的同意以后,南栖按开了时屿房间里的密码锁。
她只站在了门口,见到在黑暗光线中坐着的人影,知道时屿已经醒了。
她做好了准备,随身带了一个本子,上面已经写好了自己想说的话,她凑近几步,把手中的本子放到时屿面前让他看。
[你好,我叫南栖,很抱歉昨天吓到了你,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后面附上了一个笑脸图案。
不知是哪个字触碰到了时屿的神经,他的眼里渐渐有了些神采,他侧过头,眼底略显防备的看向南栖。
南栖差点又是一声轻呼。
她想起来了,是他,是前几天在雪地里救下的那个人。
她觉得时屿不会不认识自己,她勾着唇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充满善意,确定了时屿看清了本子上的字时,她拿回了本子,在上面写上:[好巧,那天你是迷路了吗?]
时屿依旧没有回应。
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恶意,要是让这个人知道她那天打扰了自己的自杀计划,会不会打碎她脸上那张带着虚伪至极笑容的面具。
南栖确实笑得有些勉强,至少现在的笑不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开心,房间内的光线太暗了,时屿看着她的神情也有些诡异,被那样一双漆黑空洞的双眼注视着,她下意识的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时屿的敏锐,看他没有动作,有些无措的想要把本子拿走然后离开。
她是不是打扰到他了,算了,赶紧离开吧。
林柯说不能在时屿面前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她再怎么不知所措也只能强撑着笑,在她打算把时屿的本子拿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他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又看着他有些起皮干燥的嘴唇,南栖了然。
“你...发烧了吗?”
应该是的,昨天窗户坏了之后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变冷,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受了凉的。
意识到时屿听不见,也根本不会回应自己的话,她急匆匆的出去找医生了。
今天值班的医生换了个人,是个南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好在魏医生这时候赶过来了,不过听到时屿发烧了之后,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他咬着唇肉,难耐的想,他们为什么要进来。
冷风而已,吹了又不会死,这几个带着温度的人进来他才会真的想死。
和当初用便签纸对话不同,和用手机短暂的对话也不同,时屿第一次见到南栖,心里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恐惧...还有厌恶。
南栖知道自己闯了祸,把房间收拾好了后就回到了这里,她不敢进去,就在门口站着,想着或许还有自己能帮忙的地方。
原来不是个老年人,看起来应该还很年轻。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等着医生找她帮忙。
医生刚刚说过话后,时屿一直没有回应,但这不代表他们只能呆站在这里,就在医生打算按照魏医生的指导拉开门的时候,衣柜的门被时屿自己推开了。
医生松了口气,他低声对门口的南栖道:“可以把你的房间先让出来给小少爷吗,你先在楼下的值班室凑合一晚。”
南栖连连点头,“嗯,可以的。”
她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病人的全貌,在他踏出衣柜的时候她就垂下了头没有去看他了,但只有那一瞥,南栖就判断出他应该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头,很瘦,看起来就像和自己同龄。
皮肤很白,面部的线条干净流畅,那双黑沉沉的眼毫无波动。
年纪这么小的病人...真让人惋惜,她后退一步,给时屿让出了路来。
嗯...还有些眼熟。
医生没有提醒南栖需要再退几步离时屿远些,他知道魏医生的计划,魏医生想让南栖负责近距离的照顾时屿,现在就当做是让时屿提前适应了。
时屿是知道南栖的房间在哪的,毕竟昨晚已经轻车熟路的窥视了她,像一个恶心的变态——时屿这么评价自己。
南栖的房间很亮,在这之前医生提前把她房间里的灯关掉了只留下一小盏,然后轻声对他道:“有事情可以打电话给魏医生,小少爷你早点睡。”
说罢,他就带着晕晕乎乎的南栖下楼了,南栖被安排在了一楼的空房间,她有好多疑问,医生看出来了,他出言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我的话,但是抱歉,我不能和你说这些,如果你能征得林助理的同意的话,我相信林助理会告诉你小少爷的事。”
南栖愣愣的点头,“我...我不想问病情相关的事,就是...就是楼上的病人就是他吗?不是一个年纪大的老先生?”
医生愣神,他失笑,“确实说到疗养院就要想到年纪大且无法照顾自己的老人。”
反正南栖也看到了,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医生点头,“如你所见,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南栖没有要说的了,她为自己刚才在时屿房间里惊呼的行为道了歉,医生摇头,“你不该对我说,等见到小少爷的时候对他道歉吧,我想你确实吓到他了。”
今晚南栖在睡前想了很多,刚才时屿的行为不似常人,她想到了病人也许会是精神有些问题,又或者是性格太过胆小,才会躲进柜子里的。
那张脸也有些面熟,但因为只有匆匆一瞥,光线又太过昏暗,她想不到自己究竟在哪见过他,不知不觉中她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而换到了陌生环境中的时屿几乎是一夜没睡。
南栖遵守着林柯制定的规则,没有带任何尖锐的物品来,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柔软的,可时屿做不到躺在别人的床上睡觉,他坐在床边,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听到了咯吱一声。
而另—方面对他来说,南栖走不走似乎和他没有太大关系,可他又很在乎南栖是因为自己被辞退的。
虽然现在忍受魏医生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但他心里还是少了—些负罪感。
魏医生了解他现在的心理,可他不明白昨晚的时屿为什么会主动去找南栖,但很显然,时屿不会主动回答这个。
这场长达半个小时的心理评估,最后由时屿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而结束,魏医生知道他已经到达了极限,也不再打扰他。
面前的记录本上有着时屿写上去的话,目测不超过五十字,大多数都是魏医生在喋喋不休,不过就算如此,魏医生也觉得满足。
毕竟时屿难得愿意配合他。
在离开时屿的房间之前,魏医生的脑中突然出现了—种想法。
他收好自己带来的东西,对时屿道:“我觉得...可以让那个女孩参与到我们的治疗里。”
他知道,他触及到了时屿的的底线,但他心里有数,只是有些好奇时屿对南栖的容忍点在哪。
这么多年时屿—直对他的治疗是不配合的状态,偶尔的配合只是因为被缠得烦了,如今时屿—反常态,这种试探他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时屿突然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盯着魏医生,魏医生做心理医生多年,最基本的心理素质是在的,被时屿阴恻恻的盯着,他也面不改色。
脸上挂着时屿讨厌的笑容。
时屿扯过面前的笔记本,用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字,[不行,如果你想让她参与治疗,我会让她立刻离开这座疗养院,还有你。]
你也立即离开这座疗养院。
时屿又开始烦闷了起来,魏医生总是能让他产生抵触情绪,在确认了魏医生看到自己写的字后,他重重的合上了本子,示意魏医生赶紧离开。
难得的写了这么多字嘛,魏医生点头,不再惹时屿。
不过这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魏医生也不是非要让南栖参与进对时屿的治疗里,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他不能让—个女孩搭上整个青春。
但好在魏医生敢确定时屿对南栖毫无男女之情,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时屿常年打的那些药物会对他的身体以至于思想都产生影响,他不会对男女之事产生兴趣的。
魏医生肯定这点,所以他不打算参与到南栖于时屿的交流中。
趁着时屿的目光没有看向自己,他快速且隐晦的瞥了—眼床头柜的方向,那里空无—物,但是魏医生知道藏在里面的药就快要满了。
而他束手无策。
也是有办法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会想办法找—些相近的药替换,不过这治标不治本,药瓶满了,就代表着时屿已经做好了离开这世界的决心。
他站起身,“那我先走了,我会遵守诺言,让那个女孩儿继续在这里工作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她需要—场培训。”
时屿垂眸,没有动作,但魏医生也算了解他,他轻叹—声,“我不会和他过多透露你的事,放心吧。”
他抬脚离开了,在走之前他贴心的关上了房间里的小灯。
漆黑的房间阴暗,因为窗帘的缝隙房间里面隐隐出现了—点阳光,这仅存的阳光渗透到房间里面,却也增添不了多少光亮。
南栖愣了—下,她想给时屿拍拍后背,这样也许会让他好受—些,可还是顾念着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的干呕。
因为离得很很近,她的衣摆蹭上了—些脏污,她只瞥了—眼就将目光看向了时屿。
最初和时屿见面的时候,她不仅碰到了他,还让他躺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怪不得那次他会直接吐出来。
那时的南栖不理解还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可现在的她知道,时屿只是生了病。
她焦急的等着医生过来,明明时间只过去了十几秒,她却觉得无比漫长。
好在医生来的速度也很快,魏医生拎着—个医药箱率先冲了过来,他先是看了时屿打的药,又戴上了消毒手套翻开了时屿的眼皮看他的瞳孔。
“去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全部。”
南栖顿了—下,还是照做把房间里的灯都按亮了,她被灯光晃得不自觉的眯了—下眼睛。
“魏医生,这样可以吗?”
“可以。”魏医生在几秒内判断了时屿的情况,跟上来的医生轻车熟路的将配好的药递给魏医生。
这—针管的药全部注射进了时屿的身体里。
没有打进血管,是皮下注射。
林柯曾经交代过自己不要让这个房间的灯太亮,南栖有些疑惑,魏医生没有回头,但好像知道南栖在想什么。
“小少爷已经失去意识了。”
“可是他...”
时屿不像失去意识的样子,在南栖的认知里,失去意识是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可时屿的眼睛半睁着,明明还醒着。
“小少爷的病症就是这样。”
他示意南栖—起出去,给时屿—些休息的时间,护士也收拾好了时屿房间里的脏污。
魏医生叹气,“用白话来说,这应该是—种自我保护机制,他在放空自己,当自己的思绪清零,以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见南栖还是似懂非懂,魏医生也没有强求,见南栖衣服上的脏污,他提醒道:“你要不要去清理—下自己?”
南栖顿了—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衣角,“那我先回去换衣服了,魏医生再见。”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看向正要下楼的魏医生,叫住了他,“魏医生,他的病...会好吗?”
魏医生没有回答,可他无可奈何的叹息紧随其后,南栖明白了魏医生的意思。
想起时屿无神空洞的双眼,她抿平了唇角,心里也有些发闷。
无关其他,她只为美好的事物即将逝去而感到惋惜,更让人惋惜的是南栖自己并不是医生,所以她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希望这个世界也许会出现奇迹。
她转身—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衣服被丢进了洗衣机,郑笑笑发给她的搞笑视频她也没兴趣看,—股脑的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这件事情发生后,魏医生觉得需要有人时常盯着时屿,但又不能让时屿产生被监视的感觉。
这个重任交给了南栖,南栖又—次的被强行灌输了很多护理知识,郑笑笑在和她聊天的时候曾经打趣过她。
“天啊小南栖,估计你就算被辞退了,但凭借着会那么多东西,应该会很好找下家的吧。”
对此南栖不发表看法,看到了时屿那个样子之后,南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更尽心—点,至少要对得起自己高昂的工资。
三天转瞬即逝。
南栖确实没有骗林柯,她这感冒来的快去的也快,林柯知道南栖的感冒完全好了之后还想过,如果时屿有这么健康的身体就好了。
这三天,时屿虽然不再起高烧,可体内的白细胞值的降低幅度并不明显,这证明他还是在病着的状态。
好消息是,连续几天的感冒好像耗尽了时屿的体力,他今天突然有了些胃口,吃了三分之一碗米粥,让林柯觉得新奇不已,立刻把这个喜讯告诉了魏医生还有周婕。
南栖的过往资料也被送了过来,确实她所说,家里都因为一场意外不幸的去世了,没有撒谎,也没有和对家公司联络的痕迹,目前来看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值得信任。
就这样,南栖升了职,涨了工资,可住宿的地方从一整个大别墅换成了三楼侧角的一个小小卧室。
病人在最西边,而南栖住在最北边,卧室的格局和南栖住的公寓差不多,也算不上是小。
这也是南栖第一次进主楼的三楼,三楼的格局很奇怪,除了病人在最西边的房间,就只有南栖所住的这一间房,其他的地方全部被打通了。
各种南栖从来没见过的仪器放在便于拿取的地方,与其说是疗养院,更不如说是医院。
她估摸着这些急救仪器的数量,觉得怕是比普通的私人医院仪器更多些。
不过有钱人嘛,买一些急救设备也有备无患,但南栖没有发觉,这里的每一台设备都有使用过的痕迹。
她躺在自己新窝里,给三天没有说过话的小雨发了条消息。
[我搬来三楼工作啦,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喽。]
南栖很擅长交朋友,在学校上学的时候人缘就很好,到了这里也和一起共事的王婶相处得不错,和“小雨”发消息只是下意识的举动,顺便打声招呼。
她就是这么想的。
可时屿不这么想,他被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吓得一颤,刚刚喝过的白粥让他的胃很不舒服,已经让他去卫生间吐过一次了,现在整个人恹恹的,看着飘窗外已经没有了主人的雪人们。
时屿是后来才知道林柯让南栖来三楼工作的,上次林柯发消息问他的时候,他正在昏睡,于是就这么让林柯以为自己默认了这件事。
他...他无所谓的,什么都无所谓的,但原本熟悉且知根知底的护工突然换了一个,他还是从心底感受到了浓烈的不安。
甚至一种冰冷的危机感蔓延住了自身,这种危机来源于南栖,虽然她看起来很小一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
但时屿自己又何其脆弱。
他平静的呼吸,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源于手机的屏幕,光线照到时屿惨白的脸上,他的脸色...意外的难看。
长睫微垂,正颤颤巍巍的盯着南栖给自己发过来的字,那双空洞无神的眼底出现了自厌的情绪。
好讨厌自己。
他撒谎了,他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不,他也没有撒谎,这些都是南栖误以为的。
这改变不了他是个骗子的事实。
心跳声越来越快,时屿的五指僵硬,发了好一会的呆,他才能勉强的活动手指。
正常人,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会回些什么呢。
时屿在黑暗中犹豫了许久,才试探性的给南栖发了条消息。
干巴巴的三个字,[恭喜你。]
南栖很快回了消息,[哇,你回我了,还以为你不会回了呢,在做什么,今天有没有值班?]
信息量太多,时屿不知道该怎么做,干脆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在手机通知铃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他又抬手把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
[是我的话有些冒犯了吗?对不起。]
时屿动动手指,[刚才在忙。]
好荒谬,自己竟然在跟别人聊天。
他坐实了自己是个自己骗子的事,他既没有澄清这里不是自己的工作人员,且竟然就这么和南栖聊了下去。
他这个骗子。
当初为什么要在纸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时屿短暂的回想了一下,他想不起来。
他只觉得上面的字迹有些熟悉,鬼使神差的,他用笔写下了一串数字,现在被南栖误会他是这里的医生,他开始感到后悔了。
[哦哦,原来是在工作呀,那不打扰你啦,对了,我一会要给王婶他们点奶茶,你要不要一杯?]
后面还附上了一个小黄人笑脸的表情包。
王婶出乎南栖的意料,她很喜欢喝奶茶,左右也没有多少钱,南栖开始隔三差五的给王婶他们点奶茶,就当他们平时对自己的照顾了。
王婶儿也不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那种人,她把自己家乡的甜米酒送给了南栖一桶,此刻正在南栖的桌子上放着。
南栖打算一会就尝尝它的味道。
[不需要,谢谢,我从来不喝奶茶。]
南栖回了条消息:[好哦,祝你工作顺利~]
最后南栖点了几杯奶茶,在给所有人都送了过去之后,她拎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杯上了三楼。
她已经熟读了在三楼工作时,所需要遵守的规矩,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需要严格遵守不许超过60分贝声音的规则。
她连脚步声都放的很轻,在路过时屿房间的时候,她在他的房间门口驻足了一会儿。
整个三楼的光线都很暗,包括那位病人房间常年都不会拉开的窗帘,都让整个三楼透露着压抑且难言的氛围。
南栖不喜欢这样,但她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事情,只能让自己的房间变得亮一些。
南栖去给王婶送奶茶的时候,王婶顺便给了她一个小号的台灯,虽然台灯有些小,但是插上电之后整个房间都变亮了,这样就可以了,南栖很满足,她也没有去找林柯要求把自己房间的灯换的亮一点。
主楼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比旁边那个小别墅里的温度更高一些,南栖出了些汗,突然不想喝热奶茶了,她把热奶茶放到小冰箱里,视线盯上了王婶送给自己的甜米酒。
喝一点点应该不碍事。
他睡了过去,在昏睡之前,他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熄灭了。
昏暗的房间里,他陷进了柔软的大床中,裸露出来的手腕上带着两个黑色的圆环,圆环上面的灯光一闪一闪,代表着它还在运作,这是监视时屿生命体征的东西。
时钟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微弱响声,房间很大,几乎没有任何死角,最角落的位置放着一个用于急救的仪器。
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居住的房间,这个屋子好像被改造成了病房,压抑又窒息。
南栖就职第一天,三楼的病人就出了事。
她帮不上忙,就在不远处看着,24小时待命的救护人员动作很快,但不见任何匆忙的神色,他们动作熟练,显然造成这样的轰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这个被招进来的护工是最格格不入的,既没有像救护人员一样上三楼去治疗病人,也没有真正的护工那样忙碌的病人准备着各种东西。
这时候南栖才意识到自己职位的特殊性。
她听到了两个刚刚从楼上下来的护工在谈论病人。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失去意识了?他的体质也太弱了。”
另外一名救护人员语气里尽是惋惜,“谁知道呢,明明吃了药,还是发起了热,幸亏现在打了针后退烧了。”
“真可惜啊,也就我们尽心尽力的了,这三天两头的,真让人吃不消。”
“别乱说,那么高的工资难道会白给你吗?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以后和魏医生商量一下,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直接打针吧,他顾忌病人的身体只开了药,不还是没有用吗。”
他们一边走一边谈论着,直到见到了正好奇的向他们张望的南栖,这才收了声。
在背后议论病人总是不好的,他们也不想被人抓住小辫子,于是善意的对南栖笑了笑。
南栖对这个关在疗养院里的病人产生了同情,明明自己也不想生病的,痛苦的发烧昏厥,还要被护工在背后抱怨。
能烧到失去意识,抵抗力低,再加上住在疗养院,家里又很有钱,南栖在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副年迈的老头形象。
她叹了口气,再有钱又怎么样,还是逃不过生老病死,老了又要被人嫌弃,除了林柯她还没有见到过病人的家属来看望他。
她回到了那片草坪空地把自己没有画完的画上了些基础的底色。
时间差不多了。
会有人把午饭送到她的房间,她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回了别墅,简单又轻松的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刚摘下帽子,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刚刚退了烧的病人好像又出现了什么状况,南栖顿了下,还是把帽子戴上了,决定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在靠近主楼的时候,南栖能感觉到气氛比刚刚紧张了些,救护人员紧紧皱着眉头,连呼吸机都准备上了正在往电梯里面推。
南栖靠近了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正在看着化验单子的救护人员抬起了头,见到是她,“你是住在小房子里那个新搬来的护工吧。”
南栖点头,“是。”
那人摆了摆手,“没什么要你帮忙的,给林助理打个电话,告诉他情况不太好,让他马上带着魏医生过来。”
“林助理是林柯吗?”
那名医生点头,拿着化验单跟着上了电梯,边走边扬起声音对南栖道:“就是他,快点。”
南栖忙拿出手机给林柯打了个电话,林柯好像在开车,因为她听到了自己转述的那名医生的话后就加快了车速的声音。
南栖听到了喇叭声,还有人扬声骂他是赶着投胎。
相比于林柯的车速,他的声音非常稳,“现在回房休息吧,今天不需要你工作了,麻烦你给我打电话了。”
南栖有些无措,“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病人会没事吗?”
私心里,南栖希望病人活得长久,不然她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再找一份月入过万的工作对她来说应该很难。
情感上,她也不希望一条生命就此消逝。
不知道林柯听没听出南栖话里的深意,又或是分不出脑子多想,他默了默,“我不知道,每一次抢救对他来说都是生死关头,你先回去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南栖呐呐的应了一声,“好,我先回去了。”
走出主楼的时候,她回首看向三楼的窗,救护人员们似乎是觉得房间昏暗,已经把窗帘拉开了一半。
从南栖的视角,她能看到那些医生和护士们脚步匆匆的拿着各种药剂忙碌着。
直到下午,三楼的窗帘又重新被拉上了,南栖意识到这场长达几个小时的抢救结束了,她虽然面试的是护工,会的是一些护理知识,对于医生们正在做的事情却一窍不通。
那个病人应该活了下来。
自己能保住这份高薪工作了。
她发自内心的,有些厌弃自己这种过分的想法,竟然用自己的工作来衡量病人的生命。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南栖把自己的毛绒帽子和外套在房间里晾了起来,现在应该干得差不多了。
林柯给她发了消息,只有两个字——平安。
跟南栖预料的不错,她躺在床上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南栖不久前被迫上了一场有关于死亡教育的课,她的父母,还有哥哥用自己的生命给她上了一课。
活着就很好了。
无论怎么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存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贫穷富贵,能亲身感受到这个世界,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可惜有些人连活在世界上都是奢求。
她给林柯回了个知道了,便无所事事的在床上刷了会手机,让自己忘记脑中的那份有些痛苦的回忆,不知不觉中,她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从密集的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
雪大到足以遮盖人的视线,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南栖觉得自己的手脚变得有些凉。
这个冬季,似乎很难捱过去。
南栖见郑笑笑有些难过,岔开了话题,“对了,你记得我们隔壁寝室的晓悠吗,我听说她...”
南栖了解郑笑笑,知道她一说起八卦就说个没完,聊到了四五点,郑笑笑才意犹未尽的叫了停,“好啦,我先不说了,这几天回娘家住,我妈一直念叨着要包饺子,我得跟她们去包饺子了。”
她突然顿了一下,发觉自己在南栖面前说这个有些不合适,懊恼道:“对不起南栖,我嘴上没个把门的,我...”
“没关系的。”南栖笑眯眯的,没有难过的意思,“阿姨包的饺子很好吃,等我休了假去找你,我们一起去找阿姨吃饺子,到时候可别嫌弃烦。”
“好~”郑笑笑松了口气,两方互道了再见后就挂断了电话。
南栖这边恰好有敲门的声音,她下了楼,打开了别墅的门,“王婶晚上好。”
王婶笑着点头,“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剩了一大批快要报废的食材,厨师长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要吃的。”
这几天南栖和这群厨房工作的人已经混熟了,她也没有麻烦王婶来给自己送餐,大多数时间都是凑到厨房和他们一起吃的,也和大部分人关系不错
厨师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叔叔,看南栖年纪最小,总是格外关照她。
南栖一边穿着大衣一边跟王婶走向另一栋楼,“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可以。”
王婶诶呦一声,“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厨师长特意让你点菜呢,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山珍海味,他都能给你做出来。”
南栖的心里暖洋洋的,她犹豫了一下,“吃饺子吧,好吗?”
“饺子好饺子好,方便省事,你正好来和我们一起包。”
南栖笑着应了声,“嗯!谢谢王婶。”
今天晚上非常热闹,得了空闲的人都聚在一起包饺子,南栖包饺子的间隙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王婶,“王婶,这几天怎么不见你给三楼的那位病人送饭。”
王婶愣了一下,她左右看看,见没有人看向这边,拍了拍手上的余面,叹气道:“也得那位能吃得下啊,我们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给三楼送过饭了,听说是靠营养液活着呢,整个人瘦得不像样子了。”
南栖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算上王婶,厨房一共有四个人,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打扫卫生的护工也住在这个楼,他们的服务对象不是住在三楼的病人,而是住在一楼随时待命的医护人员。
南栖再一次的感叹,“有钱真好。”
这话把王婶逗乐了,“小南,你可别羡慕,有钱又怎么样,也得有个好身体花啊,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直在这个院子里做护工,总会发达的。”
南栖抿唇笑笑,“也是,那就借王婶吉言啦。”
王婶看她包的饺子圆滚滚的,笑着道:“饺子包得好看的人都有福气呢。”
芹菜猪肉馅和三鲜馅的饺子被下入了煮沸的开水中,厨房里的众人围在一起吃了晚饭,到了六点多,南栖看了看时间后就向他们道了别,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前几天堆的雪人还好好的立在那里,南栖驻足在雪人面前,刚刚吃了一盘饺子,王婶还端了一大碗的饺子汤给她喝,此刻她整个人热乎乎的,因为刚喝了汤,手心里出了不少的汗。
距离七点还有一个小时,按照林柯所说就是七点之后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她犹豫了一会,从房间里拿出了手套,想要再堆几个雪人出来。
和上次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她和一群陌生的年龄各异的人成为了朋友。
堆雪球是讲究技巧的,一个大的雪球是由一个小的雪球均匀在雪地里滚出来的,要滚出圆润的雪球还是要耗费些力气,南栖浑身暖洋洋的,还出了些汗。
不到一个小时,原本的大雪人旁边出现了一个比它小一些的雪人,还有两个只有它半身高的雪人。
爸爸,妈妈,哥哥,自己。
她轻呼一口气,拍了拍手套上沾上的雪,犹豫了一下她好像觉得少了些什么,又匆匆上楼取了四条围巾出来,把那四个雪人挪了个方向,正对着主楼三楼的窗。
希望那个老先生看到雪人后会开心一些。
时屿一直看着她。
事情的起因是,他突然想到那个对着雪人哭的女孩是不是已经离职了,他对这种事情本来提不起兴趣的,可周婕来看他时突然提到了南栖。
她和林柯一样,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话,害怕刺激到了他,所以把那个女孩拉出来说了一遍。
他又一次鬼使神差的拉开了窗帘。
窗户的位置有一个一米宽的飘窗,此刻飘窗铺着厚厚的毛绒毯子,时屿盘着腿看南栖堆着雪人,又看她往雪人上围着围巾。
幼稚死了。
她的小熊帽子又换了,这次是一只纯黑色的熊,熊帽的两侧分别有一个红色的圆,时屿懒洋洋的回忆着,他在网上见过这种熊,几年前还很火,好像是叫做...熊本熊?
她就这么喜欢熊吗。
他的眸子凝在这四个雪人上。
由高至低的雪人不知道被南栖用石头还是什么,都安上了眼睛,雪人的嘴上画着大大的,扬起来的笑脸,从时屿的视角看,它们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大红的围巾和雪白的雪人身体,这场面看起来有些怪异。
怪渗人的。
...
时屿默了一下,关上了窗帘。
于是南栖第二日醒来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辛苦堆起来的雪人被调转了一个方向,不仅如此,它的眼睛也被抠下来了,她愣了一下,鼓了鼓脸,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好在雪人没有被破坏,她叹了口气,去和厨房要了几个黑豆嵌在了雪人眼睛的位置上,然后把王婶热心给她的几个胡萝卜也安了上去充做鼻子。
做完这些她又把雪人转向原来的位置,这才翘起了嘴角去吃早饭。
别让她抓到是哪个小毛贼干的。
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发烧了好久,与南栖相比,他更像个幼稚的孩子。
体态臃肿的小熊不觉得自己幼稚,执着倒是真的,她不想这个被自己放弃后,又被—个陌生的人挽救了的雪人重新淹没在雪堆里,变成—摊毫无生机的雪堆后被人扫走。
把雪人们弄回原样后,南栖摘下手套拍了张照片,下—秒在窗后注视着她的时屿手机响了下,他拿起了手机,看到南栖给他拍了张雪人们的全家福,配文:[雪人们经过冰雹的摧残后完好无损,幸运~]
时屿轻哼—声,这个骗子。
修补好了雪人之后南栖回到主楼去医生那里取了调配好的药,又换了身衣服才去找时屿。
他今天需要打的针比昨天还多了—种,魏医生最终还是顾念着时屿的肠胃,为他换了两种更为温和的药物。
整个主楼里都开着二十四小时的恒温系统,屋外零下十几度,屋内的气温却保持着在二十多度,南栖只穿—件薄款的卫衣和长裤就够了。
但时屿这个病人好像很怕冷,他的被子很厚,这让南栖怀疑时屿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像自己—样踢被子。
她想象不到平时面无表情又很阴郁的时屿会踢被子,按密码锁的密码时,她噗嗤—声笑了出来。
时屿这次已经坐在小桌上等了,他在玩魏医生给他的消磨时间的小游戏,两个—样颜色的方块在—起就能消掉,他有时候实在无聊会拿这个消磨时间。
见小骗子走进来,他瞳孔微动,下意识的坐直了些。
身体上的肌肉记忆骗不了人,从见到南栖手上的袋子时他的身体就开始紧绷,南栖轻车熟路的打开房间里的小夜灯,坐在了时屿的对面。
她拿出自己的本子,翻到了空白的—页,在上面写下:[你很不喜欢打针是吗?看得出来很抵触呢,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不生病就不会打针了。]
后面画了—朵可爱的小花。
时屿不太理解南栖像哄孩子—样的行为,更何况...比起打针,他更抵触南栖的凑近。
果然是骗子,明明说好了换沐浴露的,可南栖身上无孔无入的味道非要往鼻子里钻,他下意识的想屏息,或是去窗边,反正就是不想闻到这股陌生的气味。
眼见着南栖把笔记本翻了—页,在上面涂涂写写,然后递到自己面前,他垂眸去看。
[今天要在桌子边打针吗?]
哦,要打针了。
他慢吞吞的退出了游戏,躺到了床上,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想象自己不是人类只是—个物件,只露出还扎着留置针的手臂,有股认人宰割的意思。
虽然是个比自己高很多的成年人,但南栖总觉得对方像个孩子—样,她笑着凑近时屿,小心翼翼的把输液管接上他手背上的留置针。
她做得不错,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接触到时屿的皮肤,这让她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但因为还在蹲着,微热的气息不自觉的扑向了时屿冰凉的手背。
时屿不自在的蜷了蜷手指,南栖注意到了,以为他只是不舒服,小声念叨着:“好瘦哦。”
时屿开始渐渐出汗了,不是因为热的,而是手背上接二连三的热气让他想要退缩,南栖还在那无知无觉的观察时屿的手背。
魏医生看着时屿手腕上戴着的检测仪上传来的数据,“三十七度,有些低烧,不需要干预,一会你带些药上去吧,记得一定要看着小少爷把药咽进肚子里才能离开。”
南栖愣住了,“可是他万一越来越严重呢,不干预真的可以吗?”
“事实上我们也想给小少爷打针,但他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了这么频繁的药剂摄入,所以我们只能给他开药,要是退烧了就好,如果没退烧反而严重了,我们再酌情考虑为小少爷打针。”
南栖呐呐的应了声,还没等她拿着药离开,魏医生就拦住了她,看着检测仪上飙升的数值,他叹气,“就比如现在。”
原本三十七度多的温度骤然升到了三十八度,按照这个速度吃药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他让值班的医生配好药,叫上了南栖,“走吧,一起去。”
南栖又跟着上了楼,时屿已经躺了下来,他脸颊晕红,嘴唇有些不自觉的颤抖,南栖得了魏医生的授意把房间里的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看着医生轻车熟路的在时屿的手上打针。
这名医生的动作很小心,一直在尽量避免和时屿的触碰,可时屿还是感受到了有人在触碰自己,他闭上双眼,任由自己陷入黑暗里。
南栖看到了他紧绷着的身体,留置针扎上后魏医生就示意南栖来试试,南栖顿了一下,走到时屿身边,把医生调好的药挂在了高处的挂钩上,然后把排好气的输液管接上留置针。
魏医生点头,示意南栖做得对,医生这次配了三种药,预计要打三个小时左右,魏医生让南栖守在这里,所以她干脆就坐在了房间的角落,魏医生见此什么也没说,带着欲言又止的值班医生离开了。
医生出了门后有些担忧,“让那个小姑娘留在那里真的可以吗?小少爷或许会觉得不适。”
“或许有问题,也或许没问题,总要试试才知道。”魏医生回答的模棱两可,事实上他也有些忧心。
“走吧,小少爷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时屿清楚的知道房间内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也许南栖自己没有察觉,她身上带着一股沐浴露的香气,是很淡的栀子味,因为常年使用这种沐浴露,南栖闻惯了,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特殊的气味。
可在时屿看来,这股味道异常明显,甚至有一种侵略性,昨晚在她的房间坐了整整一夜,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时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半个小时的澡,这才把身上那股无孔不入的香气洗掉。
可如今,这股味道又出现了,时屿有些自暴自弃,这股让自己不适的味道如影随形,他不自觉的想要屏息,后果就是他常年煞白一片的脸变得越来越红。
南栖注意到了这个,她凑近了时屿,听到南栖的脚步声时屿下意识的吸了口气,于是他闻到了更浓烈的味道。
知道南栖就在身边看着自己,他更加不敢睁眼。
好讨厌,快走开。
他的心声南栖自然听不到,见时屿的面色恢复了些,她也就放心了,又坐回了角落里。
时屿一直等着南栖离开,而南栖等着时屿的药滴完给他换药,等时屿终于意识到药不打完她不会走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想悄悄的把点滴的流速调高。
但毕竟收了人家的钱,轻手轻脚些总是好的。
林柯非常大方,似乎看出了小姑娘的窘迫,给她转了一千块用于购买生活用品,转上上面还附上了一句话:[从工资里面扣]。
房间内的暖气是需要开关的,南栖搬东西出了一身的汗,暖气还没有热起来,一休息下来就感觉到了屋子内的冷意。
南栖裹上羽绒服叹息,想着自己这样竟然还没感冒。
今天,她在这个小别墅里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林柯也给她发来的工作内容。
[吃过早饭希望你能到门口的小草坪做些什么,无论是单纯的在那里发呆,还是玩手机,最少要待够两个小时。]
[我知道你会觉得这很奇怪,但是很抱歉,是我不能和你说明这其中的原因,如果觉得接受不了这些,你随时可以提出离职,我表示非常理解。]
[衣柜里有一件干净的大衣,很保暖,还有一些速热的暖贴,记得注意保暖。]
[七点之前请熄灯睡觉。]
很奇怪,但从另外一方面看起又很轻松的工作内容。
她洗漱好拉开了窗帘,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主楼的三层,整个三层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看起来并没有即将拉起来的架势。
这个病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她这个护工当的这么轻松,说出来都没有人信吧。
她整理了画板,将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扎成了一个低马尾,拉开柜子后果真看到一个大衣,她试了下正好是自己的尺码,及膝的长款大衣能很好的在冬季里保暖。
她又戴上了棕色的小熊帽子,想着要在外面待上两个小时,又把自己新买的毛茸茸的耳包戴上了。
草坪的颜色已经不再翠绿,因为是冬季所以都变成了枯黄的颜色,院子里应该有人打扫,雪都被扫走了堆在后院偏僻的角落里。
因为穿的有些臃肿,她有些笨拙的搭着画板。
她大学学的是油画专业,毕业前夕突然迷上了水彩,若是家里没有变故...现在的自己应该是个教画画的老师吧。
毕竟妈妈真的很喜欢老师这个职业,总是嚷嚷着等自己毕业了之后要托关系给自己送到某个小学里当老师。
思绪从脑中一闪而过,南栖不是个纠结于过去的人,她只是轻轻的叹息一声,就开始准备画画时要用的颜料。
不得不说这样的工作内容还有些孤单,好在她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她准备好了颜料就开始动笔,因为要拿着画笔,她没有戴手套,葱白的手指被冻得冰凉。
她画了主楼的框架就收了笔,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这种慢吞吞又没有压力的生活让她有些轻松,但为了自己不被冻到,她准备起身活动一下自己。
她给林柯发消息,问自己可不可以在周围逛逛,林柯给了肯定的答复,[这个疗养院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
南栖若有所思,[主楼呢?]
[可以,二楼和三楼都有门禁锁,你进不去,任何能进去的地方都随你逛。]
南栖会意,说了声知道了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她拆了一个暖宝宝放进口袋,又把手伸了进去,做这些的时候她好奇的看向主楼的三楼,那厚厚的窗帘依旧拉着,仿佛常年都是不见天日的状态。
病人一整天都不晒阳光的吗?那身体会很差的,南栖在上一家疗养院面试的之前恶补了很多护理的知识,其中有一条就是骨质疏松的老人需要每天晒足太阳。
但病人患有某种特殊的血液病或者皮肤病的话,不晒太阳也就很合理了。
她不知道,就在自己好奇的望向三楼的时候,有人神经紧张的关上了窗帘,他靠在墙壁上,呼吸急促,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缓和了一会,他缓缓坐在地上,黑色的丝质睡衣凸显他的手腕白皙了不少,他抬手捂住脸,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恶心,难受,还很想吐。
但因为南栖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离开了,他缓和了不少,他再一次的用食指挑开窗帘,看到了她离开的背影。
看着她头上一晃一晃的小熊耳朵,时屿有些哑然。
林柯这次...招了只小熊进来。
他轻轻咳了咳,嗓子疼,呼吸也很粗重,这都是身体对于他不珍惜生命大雪天躺在雪地里的惩罚。
可为什么没有死。
时屿收回了视线,房间内的灯光昏暗,只有一小盏亮起的台灯,不过这就够了。
手机里传来母亲周婕的消息,是一如既往的关心,到最后她还不忘提醒自己吃药,不然感冒又会严重。
时屿没有回,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面。
房间的桌子上散落着零零散散的药瓶,加起来要有十几瓶不同种类的药了,但都是空瓶,作用是方便他看说明书确认一天要吃几次。
时屿吃的药都有专人分装好,定时定量的给他吃,确保他不会将整瓶药都倒在嘴里。
他起身,慢吞吞走到桌前,桌子上有个透明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药丸和胶囊。
他没有吃,转身将床头柜最里面的药瓶拿了出来,把医生给自己准备的药全都倒在了里面。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药瓶就满了,虽然时屿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药,但一起把这些吞下,应该救不回来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将药瓶放在了原位。
明明是能要了他命的东西,他却无比珍视。
做完了这些,他像是失去了力气般躺到了床上,也再没有力气去窥探那个小熊究竟在干什么的形状。
他的唇烧得有些干裂,护工为他准备的水被他倒掉了,尽管喉咙干渴,他也有想要喝水的意思。
可他知道发烧不会烧死人。
体内的白细胞察觉不到主人求死的意志,正一刻不停的和病毒做着斗争。
他眉头微蹙,神色有些迷蒙,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因为在发热,他脸上少见的出了些血色。
不多时,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叹息声,时屿有些惋惜,如果就这么死掉应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