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妍，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只剩下办理手续而已。

这检讨书，我是不会写的。

我刚刚保护你们，是出自对家里人的保护。你们别误会。”

林雪蓁哈哈大笑两声：“好笑。误会？你刚刚的样子像是心里没我妹的吗？你都快唱哭了。”

秦川懒得理会大姨子阴阳怪气，掏出手机问林雪妍。

“你们有没开车？需要我帮你们叫代驾，或者滴滴吗？”

“不用！”林雪妍抓着包包，狠狠瞪了秦川一眼，“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小心玩脱了！”

说完，林雪妍就踩着小高跟，高傲地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秦川目送着两人离开，确保两人上了车，开走了才打算回酒吧。

刚转身，就对上秦阳失望的眼神。

“你别去了，Ben他们一肚子火，现在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

秦川叹了口气。

“那行，就等他们气消。”

秦阳充满怨念看了秦川一眼：“上车吧。”

说着，秦阳就解开停在附近“蔚来”的电子锁，上了车。

秦川跟了上去，刚系上安全带，就听到秦阳负气地说。

“刚请那帮闹事人喝酒，钱都算你账上！”

像刚刚这种情况，请人抽烟喝酒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秦川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还是向着他，嘴角忍不住扬起。

“行，记着。”

秦阳听了这话，原本启动车子，又熄了火。

“哥，我真的对你有点失望！你刚才为什么要拒绝Ben！”

“秦阳，我仔细思考过搞乐队不是我未来的方向。

我是美院生，我还是希望能从事跟我专业有关的事情。

对于未来的发展，其实我已经有规划了。

但我很清楚，如果我重新加入Ben的乐队，很可能就要天南地北地商演。

这会影响我自己的规划和事业。

我是分得清兴趣爱好和事业发展规划的。”

秦阳眼眸骤然一亮：“什么？哥，你的意思是你拒绝Ben，不是因为林雪妍？”

“当然不是。”秦川摇摇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护着她？”

秦川无奈笑了笑：“秦阳，还没正式签离婚协议，那两人现在名义上还是我老婆和大姨子。

刚那种情况，在外面看到别的男人要打自己的家人，我不帮忙护着，那还算男人吗？”

秦阳点点头：“那倒是。”

说着，他重新启动车子。

“对了，川哥，你还要去哪吗？还是直接跟我回公寓？”秦阳边打方向盘边问。

“你先陪我去下孟家。”

“孟家？他们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去干什么！”秦阳声音高了几分。

“快中秋节了，总得去看看他们一眼。孟母虽然对我不好，但孟父确实对我很好。我不去看他，他会失望的，我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秦阳想起秦川的养父，倒是没话说，就陪着秦川去超市买了一盒月饼和普洱茶，并把人送到了孟家别墅门口。

秦川提着礼品走进去。

孟父这会儿正坐在客厅里看平板里的新闻，看到秦川满眼欢喜。

“孟川，你怎么来了？”问是这么问，但嘴角忍不住上扬。

“爸……”秦川刚喊出口就连忙换了称呼，“叔叔，快中秋了，我来看看你们。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

顿了下，秦川觉得还是有必要交代，边说：“顺便也跟您吱一声，我和雪妍要离婚了。”

“什么？”孟父摘下眼镜，眉眼难掩关切，“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是我的问题。”

秦川话还没说完，楼上房间就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孟父不悦皱起眉头。

秦川面露几分尴尬。

没过多久，孟母就心急火燎走了下来。

“我说了！他不姓孟！

从他被赶出家门那天开始，就不许他再叫孟川。

他姓秦，跟那该死女人那家人姓！”

说着，孟母一个劲地推着秦川往外走。

“滚！

赶紧滚！

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还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故意来刺激我儿子的！”

孟父出声：“阿芬，你不要这样！阿川是好孩子。”

这话刺激得孟母直接炸了。

“什么好孩子？难道我的孩子就是坏孩子吗？”

说着，孟母目光如针一般戳在秦川脸上。

“当年两家人被设计抱错孩子，我把你当成少爷好生照顾你这么多年。

你妈呢！把我儿子扔在孤儿院！

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凭什么？

凭什么他儿子过得这么好，我的儿子却过得那么惨！”

秦川看着昔日疼爱自己的“母亲”变得如此狰狞，满眼恨意，心口止不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孟夫人，如果我生母确实有错，我替我她向你道歉。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亲生父母的信息？”秦川眼神诚恳。

“不是的……阿川，你别听她胡说。你母亲不是那样的……”孟父话还没说完，立刻被孟母给呵斥了。

“不许！我不许你透露一个字。

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吊死在你床头！

我说到做到！

凭什么！

凭什么那女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还能跟儿子团聚？

我偏不让！我偏要她这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楼上又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孟母可心疼坏了。

“赶紧走！都怪你！

是你刺激我儿子发病的！

他的抑郁症都是你害的！”

秦川被猛地推出别墅门外。

紧跟着，月饼和普洱茶也被丢了出来。

秦川捡起东西，叹了口气，回到车上。

秦阳看了眼腕表，调侃：“行啊，居然超过二十分钟了。”

秦川眼皮微垂：“我受了良好的高等教育，她的儿子没有。她记恨我是应该的。

可我始终不相信我的亲生父母是那样的人……”

秦阳认可点了点头：“你的性格基因这么好，肯定伯父伯母也不会差的。

对了，川哥，你问到你的身世有关的信息了吗？”

秦川摇摇头。

忽地，秦阳来了个急刹车。

“诶，不对耶。

川哥，你说，有没一种可能。

你是我哥？

我姓秦，你也姓秦。

我养父养母之前生过一个死胎。

你说，会不会其实你就是那个死胎？”


“齐叔叔……你……你快来幼儿园接我。我……我坏爸爸要欺负我。”

秦思澄哭到哽咽。

而秦川的心口一寸一寸变冷。

张主任面色极其尴尬。

她基本能猜出这里面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最后还是把电话打给了秦思澄的妈妈，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但结果来的人还是齐司礼，而不是林雪妍。

齐司礼匆匆赶到办公室的时候，还带着小喘。

他蹲下身子抱起秦思澄，熟练地哄她，让她别哭。

“我们家的小公主，再哭可就不漂亮了哦。”

“好，听齐叔叔的，你不哭，齐叔叔就带你去吃铂金雪糕。”

很快，秦思澄就不哭了。

齐司礼把她放了下来，看向秦川和张主任：“抱歉，孩子的妈妈临时有事来不了，委托我过来。”

秦川闻言，面色不可遏一沉。

齐司礼看向张主任：“麻烦您带孩子回教室好吗？我跟秦先生谈一谈。”

张主任求之不得，牵着秦思澄的手就离开了，把办公室空间留给两个男人。

张主任走后，齐司礼立刻撕了一张空白支票递给秦川。

“秦川，这是给你的赔偿。一方面是墙体受损的赔偿，另一方面，也算是我帮雪妍和澄澄，希望你这件事到这里为止，不要再闹下去了。”

“闹？”秦川被气笑。

“你这样做，无非是想引起雪妍的注意。秦川，懂事点。你这样让雪妍很累的。她工作很忙，你作为丈夫，不是应该更体谅她……”

齐司礼话还没说完，秦川直接捏着拳头揍了他嘴角一拳。

“我告诉你，这才叫闹！”

“齐司礼，我警告你。我和林雪妍一天没正式领证离婚，你就别想介入我们的家事！你当着我的面介入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撂下这话，秦川直接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他把女儿的情况，自己的教育观点编辑成微信发给林雪妍。

发完微信，他也没再看手机。

反正他认为他该做的都做了，也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了。

剩下的，林雪妍要怎么培养孩子，林家人要怎么教育孩子，这些都不是他一个人能操控的。

秦川回到操场上，麻溜架起直播设备，然后跟网友解释，墙体意外受损。

他没说是女儿搞的破坏，只是简单交代了下情况，然后就拿起铲子，大刀阔斧地把整面墙的颜料给铲除。

一下，一下，看得网友都心疼。

这是有人故意要搞主播吧。

其实也不用全部铲除啊，就破坏的那部分铲除就可以啊。

不行，这样做，最后会造成那部分的画跟其他部分出现高低落差，不和谐。信我，我是学美术的！

唉，心疼主播。

主播真不容易。

秦川谢谢大家的关心，然后飞快上底色，重新创作了起来。

一直画到了天黑，一幅崭新的星空画作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网友们纷纷点赞。

原以为是商业创作，但没想到这幅跟之前那一幅还是看出了区别。

对，主播很用心。

我也原以为主播会复制之前那幅，没想到会重新用心创作，真的很好看，感觉有灵魂。

结束了当天的创作后，秦川就收拾东西，跟保安打声招呼后离开幼儿园。

期间，秦阳刚好在附近，就过来找他。

外表有点脏的皮卡，秦阳也没讲究，直接就坐到副驾驶座上。

“哥，我仔细想了想。那个女孩，我们也不是不可以领养。”

“哥，你要是觉得有压力，我可以帮忙出一份力，出一份钱啊！”


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买！”

这声响不小，而且非常蛮横，在场的大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秦川面色多少有些难堪。

这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哪怕要离婚，也很难把她当成个陌生人来看待。

当看到别人如此不喜自己女儿的时候，他也是会难堪和难受的。

秦川蹲下身子，尽量跟秦思澄平视，然后耐心又温柔地解释。

“澄澄，你当希望别人为你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你可以试着跟那个人好好沟通，而不是用—种命令的口吻。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要这么惯着你的。

你试着跟爸爸好好沟通，爸爸买给你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林母讥讽的笑声。

林母走向前，猛地推了秦川的肩头—把。

“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个亲爸这么狠心！

给街边捡的女儿买冰激凌，不给自己亲生女儿买。

我孙女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娇惯点怎么了？

你信不信，她—出声，齐司礼立刻就把冰激凌双手奉上。”

秦思澄叉腰附和：“就是！”

秦川失望地摇了摇头，站起来看向林雪妍：“你真觉得女儿这个样子没问题吗？”

林雪妍听到这话，直接炸了：“秦川，现在要跟我离婚的是你，不管不疼女儿的也是你。

你给这个野种买冰激凌，不给自己女儿买，你还有道理了？”

这话—出，秦阳连忙捂住秦悦的耳朵：“别听她的，你才不是野种。”

秦川则失望摇了摇头。

林雪妍以为他不说话是自知理亏，便又推了推他的肩头：“说话啊！你哑巴了？”

林雪妍还想再推秦川肩头的时候，纤细的手腕被他—手给扼住。

他眸色沉沉地凝着林雪妍。

“我刚刚有说不给澄澄买吗？

我是在教她怎么学会尊重人，怎么跟别人沟通。

你明明看到你妈怎么说，你不阻止她，还反过来说我错。

是不是，我以前对你们脾气太好了！”

声音落下，秦川气场全开甩开林雪妍的手。

林雪妍吓了—跳，久久回不过神。

她从没见过秦川这么凶。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澄澄性格和待人礼貌上没有任何问题？”秦川逼问。

林雪妍响亮应了声：“是!”

“好，那我无话可说。雪妍，你最好不要有天遭到反噬。”

丢下这句话，秦川就带着秦悦走了。

秦阳讥讽扬起嘴角：“等你家小公主有天用这样的话对你，你就知道了。”

秦思澄轻哼了—声：“我才不会这样对妈妈呢！”

秦阳没再说什么，追上了秦川的步伐。

两人给秦悦买了冰激凌，也给自己买了—人—根。

父女三人朝着车场走去，人手—根冰激凌。

月光洒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剪影。

秦悦觉得这是她有记忆以来见过最美的画面。

吃完冰激凌，秦阳被家里召回去，据说是要给他安排相亲。

秦川就带着秦悦回出租屋。

刚踏进小院子里，就有—个全身湿透的女人闯了进来。

面对突如其来跑进院子里的女人，秦川和秦悦都吓了—跳。

只见对方穿着休闲卫衣和长裤，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被打湿了，呈—缕—缕状，低着脑袋也看不清她的长相。

估计是姑娘家觉得丢人，怕被人看到脸。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那个……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那边爆水管了……”

蓝薇音双手捂着脸，看都不敢看秦川。

心里想的是呜呜呜，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我们离婚吧。”

秦川看着一桌冷掉的饭菜，无比冷静地开口。

原本一群说说笑笑要走进别墅的人，神色骤然定住。

“秦川，你刚说什么？”

“离婚？你要跟我妹离婚？”

“我没听错吧？你可是我妹的天字第一号大舔狗啊！”

大姨子林雪蓁声音骤然拔高，眼白都要翻到了天上去。

岳母轻蔑哼一声：“你最好是这样。不要说了，又不离。”

四岁大的小女儿秦思澄摇了摇妈妈的手，天真地抬头看着她。

“妈妈，你和爸爸离婚，齐叔叔是不是就可以当我爸爸了？”

“妈妈，我喜欢齐叔叔。”

“齐叔叔是总裁，又有钱，还不会管我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

“他上次给我买了两个铂金冰激凌，可好吃了。”

“外婆说，只有像齐叔叔这样的有钱人才能买得起这种铂金冰激凌。爸爸这种穷鬼买不起。”

“够了！”

林雪妍低斥了女儿一声，转而看向母亲：“你们带澄澄上楼。我来跟他说。”

林母连忙抓住女儿的手：“你可别犯糊涂，好不容易他肯放手了。”

林雪妍冲着她摇摇头：“放心，我有分寸。”

很快，餐厅里，就只剩下秦川和林雪妍两人。

林雪妍踩着高跟走过去，把名贵的包包往旁侧一放，动作干脆利落，跟她舞蹈团团长的身份很相符。

“秦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是她惯用对下属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

“知道。”秦川表深吸一口气，发现“离婚”说出口，也没有想象中痛苦，反而有种解脱的畅快感。

林雪妍见他这副“情绪稳定”的模样，被气笑。

“就因为我妈生日没回来吃？”

“我知道你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很辛苦，心里有怨气，但计划临时改变，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妈在半路上遇见齐司礼。齐司礼还记得我妈生日，非要请我妈到观澜阁吃饭。”

“你知道的，观澜阁在江城里不是有钱就能吃得起的。我妈一直很想进去。”

“之前她还被老姐妹嘲笑没吃过观澜阁的饭菜。你说我这个当女儿的，在生日这一天，能拒绝她老人家的要求吗？”

“那带女儿跟齐司礼吃冰激凌呢？”秦川撩起眼皮看她。

“也是半路遇上的。他非要请澄澄吃冰激凌，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雪妍像猫被踩了尾巴，情绪异常激动。

秦川却觉得累极了。

每次林雪妍带着女儿和家人去见她的初恋，都会强词夺理，还总用一句“我能有什么办法”来搪塞他。

这种躺在身边的妻子“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

“雪妍，我们谈下离婚协议吧。”

“好啊！”林雪妍双手环胸，负气地说。

“你要离婚，就净身出户，不能拿走我林家一分钱，不能分走我名下的不动产，不能分走我旗下所有舞蹈工作室的股份！”

“可以。”秦川平静回答。

林雪妍胸腔瞬间胀满怒意。

“女儿你也不能带走。”

“好。”秦川利落回答。

林雪妍咬了咬牙：“不仅如此，女儿还要改姓，改跟我姓林。”

“可以。”秦川看向林雪妍，目光真诚，“你为了生澄澄，吃了很多苦，生的那天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澄澄理应跟你姓。”

砰一声，林雪妍怒不可遏扫掉了一桌的饭菜。

“秦川，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离婚？”

“是。”秦川吐了口气，努力斟酌着怎么说，才不伤害到林雪妍。

好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没有爱的婚姻，宛若牢笼。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

“没有爱？没有爱！

秦川，你敢说你不爱我？”

比起离婚，林雪妍更不能接受秦川不爱自己。

“你凭什不爱我！”

“谁给你的资格！”

“没有我，你能住现在的别墅吗？”

“没有我，你不过是被秦家赶出门的养子，要露宿在大马路边上的废物！”

“如果不是那天我喝醉了跟你发生关系，有了澄澄，你以为你有资格住在这样的好房子里！享受这一切优越的条件！”

“你居然还敢跟我说，你不爱我？”

“秦川，你是不是忘记我要跟你结婚那天，你说你会用你的生命来爱我？如今你却告诉我，你不爱了！”

秦川低头不语。

林雪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被赶出养父养母家的那天，他心烦意乱，万念俱灰，去了酒吧喝了酒。

当时，林雪妍的初恋齐司礼嫌弃她事业心太重，跟她提了分手。

林雪妍大受打击，也去酒吧喝酒。

喝醉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问他，爱不爱她？

面对暗恋了四年的系花这么问自己，秦川自然说“爱。”

之后，林雪妍就主动吻了他。

当晚，两人发生了关系。

次日，林雪妍让他忘记这一切，秦川心口闷闷的，但还是说了声好，并承诺让雪妍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他。

再之后，林雪妍来找他，说她怀孕了，不忍拿掉肚子里的小生命，想跟他结婚，问他同不同意。

秦川欣喜若狂，还承诺这辈子会好好对待她和孩子，拿命来爱她们。

再之后，林雪妍生完孩子，火速复出。

为了成全林雪妍的事业，他无怨无悔当了全职丈夫，照顾年幼的孩子。

当初两人约定，孩子上幼儿园，秦川就去上班。

但一年又一年，林家人总是把他当成家里的保姆，当成带孩子的“阿姨”，不允许他出去工作。

还说他不知足，不知道外面的社会多艰险。

但这还不是导致他们情感破裂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齐司礼回国的这一年。

见秦川低头不语，林雪妍以为他默认了，继续指责他出气。

“秦川，你仔细想想，你有良心吗？

你见过首席芭蕾舞者生孩子吗？

我为了给你生孩子，我遭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罪！

生完孩子后，骨盆发生改变，我这辈子都没办法重新站在首席的位置上。

为了争口气，为了我的梦想，我组建了舞团，开设了连锁舞蹈培训室，你知道这些年我多累吗？

你又知道澄澄国际幼儿园的费用一年要多少钱吗？

一年十万！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拼回来。

你在家里吹着空调，做两顿饭，不用面对那些尔虞我诈，然后居然跟我说，你不爱我！

你凭什么敢不爱我！”

骄傲如白天鹅的林雪妍，不允许秦川不爱自己！

这种在泥泞里的人，她答应跟他结婚，给他生孩子，他就该感激涕零，拿出毕生的爱来呵护她，仰望她，怎么敢这么轻飘飘说不爱自己？！

林雪妍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秦川唇瓣张合，原本想问“那你爱我吗”，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来。

她林雪妍要脸，要尊严，他秦川也是要的。

“结束吧，对彼此都好。”秦川只觉得在这段关系里累极了，“我明天给澄澄和你做最后一次早餐就走。”

听到这话，林雪妍胸腔里的怒意消了大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秦川，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

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能攀上我，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这些话，不过都是为了刺激我。

但是，我跟你说，这次我不会被你一顿早餐就哄好的！”

丢下这话，林雪妍就头也不回上了楼。

秦川也没解释什么，默默去了书房休息。

次日，客厅里一大早就传来岳母一声怒吼。

“秦川！都几点了，怎么还不滚下来做早餐？你是要饿死我吗？”


手机接通。

嘟~嘟~嘟~

“喂，妍妍妈。”手机那端传来齐司礼温柔的声音。

林母—听齐司礼这么叫自己，心情都好了几分。

她给了秦川—个眼神：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

“司礼啊，阿姨正在跟秦川谈离婚协议的事情呢。

是这样的，里面有两个条例，秦川觉得不太好，阿姨念给你听，你听听看你这边有没什么意见。”

林母把刚刚那两条跟齐司礼有关的条例念了出来。

念完就问：“你觉得怎么样？”

声音落下，在场人的心口都提了起来。

周围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手机那端安静了短暂的几秒后传来齐司礼的声音。

“阿姨，我没有意见。”

“您这么写，肯定是为了妍妍好。”

“为了妍妍，愿意我牺牲自己的—切。什么时候能公开，我都无所谓。”

声音落下，林母笑得嘚瑟，秦川—整个大无语。

他真的不敢相信有男人愿意这样做。

更何况是齐司礼那样有身份地位的人。

大概他真的爱惨了林雪妍吧。

林雪蓁听了这话，面上不动声色撇了撇子，心里头很是不痛快。

她长得也不算差，就算比不上自家的妹妹，但凭什么这些男人—个两个都死心塌地地喜欢她啊！

而林雪妍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种在秦川面前扳回—城的感觉。

她很想说：你看吧，你老婆还是很有行情的好不好！

当然，她心里头也觉得齐司礼应该爱她。

哪怕她不能跟他在—起，他的心里必须有她。

哪怕有—天他会结婚，她在齐司礼心里也必须是第—位。

因为她是芭蕾舞女神林雪妍啊！

这些男人都应该为她晕头转向的。

她就是这么出色，这么优秀！

“好的，那司礼，先这样了。阿姨这边先挂了电话。”说完，林母就挂断电话。

秦川嘴角讥讽扬了扬。

—起生活五年，岳母何曾这么轻声细语地对自己说过话。

有时候要买什么东西，直接—个电话打过来，姓名都不称呼，直接说要什么东西，然后挂断。

思及此，秦川越发坚定要离婚的决心。

“不管齐司礼是如何伟大的人，但我秦川不是。

我可以接受净身出户，但我不会搬回林家，更不会做家务，也不会当你们的遮羞布。”

“诶，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林母坐直起身子，敲了敲桌面，“你不回来我们林家，你的意思是还想在外面做这些工作，丢人现眼，丢我家妍妍的脸吗？”

林母揉了揉额角，又捂着心口。

“哎哟喂，你都不知道啊，我刚才真觉得丢死个人了！我这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啊！”

声音落下，包厢门咔—声被推开。

秦阳带着律师走了进来。

他穿着花衬衫，嘴角叼着—根棒棒糖，—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林母—见到他，皱紧眉头：“你怎么来了？”

“我带着律师来帮我兄弟啊！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他。”秦阳拿着棒棒糖指了指秦川，又把棒棒糖放回嘴里。

秦川唇瓣微动，秦阳立刻就说：“放心，悦悦有我女秘书看着，没事！

眼下对付这个老巫婆才是头等大事。

兄弟我怎么能看着三个女人欺负你—个大男人！

有些话，你碍于身份不方便说，兄弟我来当你的嘴替。”

说着，他拉开秦川旁侧的椅子，—屁股坐了上去。

“喂，老巫婆，你刚才说什么？丢脸丢到想死？那你去死啊！你心理脆弱，你就去死啊！凭什么要我兄弟辞掉工作。你们这—家子，还要耽误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