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画展路上。
顾辰奕把林溪月照顾的妥妥贴贴。
下了车，画展里，林溪月站在展厅中间，游客来往如潮。
所有的装修都是她梦中的样子。
绚烂的星空顶，粉白交替的墙体设计，所有的画作分散在不同的区域，让不同的人们欣赏。
顾辰奕站在台上，笑着给林溪月介绍：
“这里是你十八岁时的成名作，是开启你绘画生涯的钥匙；那张是你二十岁时，过五关斩六将，拿下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还有那些......”
顾辰奕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她的绘画生涯，每一张都如数家珍，述说着她得到的荣誉与作画时的喜悦。
有些画作林溪月自己都记不清缘何而作，可顾辰奕都可以说出来。
就连一些被林溪月当做废品揉皱撕毁扔掉的，也被顾辰奕捡起来，一点点粘好，妥善的挂在墙上。
林溪月坐在台下内心大震，眼中迅速汇集起一片雾气。
她的心无从反抗，无可抑制的沉沦下去，脑中却又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这份爱是属于别人的。
“这是你这么多年努力的证明，我只是帮你收集起来。”
男人温柔地说。
“我想理解并分享你的成功与喜悦，更想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小溪月有多么厉害。”
忽然，顾辰奕的手机震动几声，微信弹出几条消息。
林溪月打开，猝不及防的被白花花的肉体交缠晃了眼。
照片里的他们玩的很花，兔女郎，猫耳朵，混杂着白色液体的丝袜被撕成几段扔在一旁。
“哥哥，昨晚很不错哦。”
“还有这枚婚戒，你给我戴上，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下面还附上一张图片，一个浑身都是暧昧痕迹，穿着情趣睡衣的女人对镜比耶，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款式略大的戒指。
戒指上沾着一些浑浊的不明液体，而旁边床头柜上，还放着那个写着“男士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包装盒。
林溪月只觉得有些恶心，一把将戴在手上的婚戒扯下来扔的远远的。
她深吸几口气仍觉得不舒服，于是转移视线，强行让目光离开手机屏幕。
却正好对上照片里的女人的视线。
她也看到了林溪月手中的顾辰奕的手机，冲着林溪月挑衅一笑。
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主人，等下在地下车库，有惊喜给你哦~”
林溪月愣愣抬头，对上叶嘉挑衅的眼神。
她嚣张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溪月。
意思很明显：
你认为顾辰奕是会选我还是选你？
顾辰奕刚好在此刻结束讲演，林溪月迅速把手机放回原位，心脏砰砰直跳。
男人走过来，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看了几眼后眼神发亮，立即和她说：
“抱歉宝宝，公司里有点急事，我需要现在去处理一下。”
画展结束后林溪月一个人走回了家。
当天晚上，她被渴醒了。
感冒发烧浑身酸疼没力气，够不着水杯。
下意识喊顾辰奕。
喊完才想起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只好自己侧身拿。
没什么力气，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
水流的到处都是，她愣愣地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忽然有些想哭。

顾辰奕口中那件独一无二的婚纱此时正穿在别人身上。
导购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战战兢兢装鹌鹑。
“你的意思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婚纱，只是在你这里借放几天，现在正在给别人试穿？”
导购小心翼翼：
“那位小姐说和顾总您认识，就是您让她来试穿婚纱的，还说出了您留在店内的电话号码。”
顾辰奕大怒：
“我给自己老婆买的婚纱还得别人来试？你就不能动动脑子仔细想想？”
导购嗫啜着不说话了。
林溪月上前拉了拉顾辰奕：
“穿都穿了，再骂她也无济于事。”
顾辰奕还想说什么，试衣间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他看着来人，瞳孔收缩，张着嘴说不出话。
什么气愤恼怒，这一刻全都甩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下满满的怀念：
“听晚......”
穿着婚纱的女人对着他笑，顾辰奕下意识上前两步，想要伸手触摸，却又不敢，只好不尴不尬的停在半空。
“是你吗？听晚？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男人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顾总？”
顾辰奕听到叶嘉的声音，才仿佛如梦初醒，略微有些尴尬的擦了擦眼角。
“是，是你啊。我刚刚认错人了。”
话是这么说，可眼神还是紧紧黏在叶嘉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顾夫人也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咱们身形相似，所以顾总委托我先来看看婚纱合不合身。”
“你说是吧，顾总？”
叶嘉巧笑倩兮，顾辰奕一瞬间看直了眼，她说什么都愣愣点头。
林溪月从叶嘉手中接过婚纱时，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这是当年虞听晚挑好的婚纱，只是来不及穿，她就死了。”
林溪月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抱着婚纱进了试衣间。
上面沾着那股熟悉的花香，让她有些作呕。
她忽然很好奇，当顾辰奕看到穿着这身婚纱却割开手腕躺在浴缸里的那具“林溪月的尸体”，会是个什么表情。
笑着笑着，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滴在那件纯白无瑕的婚纱上，瞬间洇湿了一小片布料。
多可笑啊。
从婚纱店里出来，顾辰奕的眼神还是时不时往叶嘉的方向瞟。
无他，今天的叶嘉太像当年的虞听晚了。
一样的黑长直，一样的白色连衣裙，就连撩开遮挡发丝的动作弧度也和她一模一样。
过马路时，一辆车忽然疾驰而来。
眼看就要撞上叶嘉，千钧一发之际，顾辰奕将她推开，而他身后的林溪月被直直暴露在汽车面前。
林溪月倒飞几米，躺在地上抽搐着，吐出一口鲜血。
而声称会一生一世待她好的男人，此时正跪坐在别的女人面前，神色紧张，一叠声地问她有没有事。
鲜血混杂着眼泪流入鬓角。
围观群众报了警，拨了120。
警察将醉醺醺的肇事司机从车上拉下来，冲天的酒气让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顾辰奕抱着被他及时推开，只有一点擦伤的叶嘉，满脸慌张，上上下下地看：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汽车呼啸而过的时候，顾辰奕恍惚一瞬，叶嘉的脸仿佛忽然变成了虞听晚。
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再悔恨，为什么那时他不在她身边，为什么当时没有推开她。
“真好啊，很少有男人能在这种危急关头不顾自己安危推开女朋友。”
“是啊，他真是太帅了，信女愿意一生荤素搭配，换我以后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周围叽叽喳喳的，落在林溪月耳中，她下意识看向顾辰奕，可那人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林溪月。
救护车停在伤者面前，医护人员迅速做出判断。
医师替林溪月进行急救之后，将人放上担架想要抬去救护车上。
关门时忽然伸进一只手。
医护人员始料未及，关门的惯性让那只手迅速浮现出吓人的青紫。
“你，你这是做什么！这种行为很危险的！”
医护人员吓了一跳，拉开门对人大吼。
顾辰奕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揽着叶嘉，眼睛死死盯着医护人员：
“先救她。”
医护人员的眼神在叶嘉身上扫了一眼：
“我们替她检查过了，她没什么大事只有一点擦伤，不需要上救护车。”
说完就要关车门，可被一只手牢牢拦住。
“我说，先救她。”
“我老婆她快要死了你看不见吗？你们为什么不救她！”
男人双目赤红，医护人员被吓得后退一步，但还是没有让叶嘉上车。
“医疗资源有限，我们只能让情况最紧急的患者上车。”
“你要是真的觉得她严重，你快自己带她去医院啊！”
顾辰奕这才如梦初醒一样，将叶嘉打横抱起，喃喃低语：
“晚晚，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要怕......”
门缓缓关上，林溪月看着顾辰奕抱着叶嘉的背影，走得义无反顾，从未回头。
顾辰奕。
顾辰奕。
这一次，我真的不要你了。

抢救很成功。
林溪月睁开眼，病房冷冷清清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你醒了？”
护士拿着几瓶药进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除了胳膊轻微骨裂，其他地方的伤都不重，不必太过担心。”
林溪月点点头，客气的道了声谢。
旁边病房忽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医生呢？都去哪了？我说了她伤的很重，为什么没有人来给她诊治！”
护士皱皱眉，脸上多了一丝不耐烦。
“这是怎么了？”
林溪月问。
护士像找到了一个倾斜口，对着她大倒苦水：
“你不知道，隔壁来了一个大老板，抱着他浑身上下只有擦伤的女朋友，让我们院长来诊治。”
“可是那么多情况严重的病人，怎么能把医疗资源浪费给他们啊，但是我们医院还得罪不起人家，只能让人在医院住着......”
“人是挺痴情，就是脑子不太好。”
护士点评。
林溪月已经听出来了，那是顾辰奕的声音。
在她面前，男人从来都是体贴得体的，在一起多年，她从未见过顾辰奕如此失控暴怒的模样。
“活人是斗不过死人的。”
林溪月脑中忽然闪过叶嘉那张带着恶意的脸。
那便不斗了。
林溪月在医院养了三周的伤，这期间，顾辰奕一直待在隔壁病房。
今天她和护士申请了一会儿外出时间，联系了假死机构。
医院太平间里冷气四溢。
躺在床上的冰冷尸体和林溪月无比相像，就连她本人都会晃神错认。
更不要说旁人。
“您国内的身份死亡后，我们会为您安排全新的身份，身份证护照一应俱全，到时候会有人送您去机场。”
林溪月点点头表示知道。
回去之后，原本冷清的病房忽然多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听见动静之后猛的回头。
顾辰奕满脸胡子拉碴，双眼熬得通红：
“你去哪了？”
林溪月满脸平静：
“只是出去透透气。”
看着她打着绷带的手，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抱歉啊溪月，我不知道......”
“不必解释，我理解你。”
顾辰奕张张嘴，看着林溪月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浓重。
“明天就是咱们的婚礼，你受伤了，我们的婚礼要不要推迟......”
他试探开口。
“不必，照常进行吧。”
顾辰奕松了口气。
手机忽然震动，男人扫了一眼信息，瞳孔震了震，刚打算打字拒绝。
“去吧。”
林溪月平静开口。
顾辰奕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心里天人交战半晌，终于，还是另一个人占了上风：
“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你等等我。”
看着林溪月乖巧点头，顾辰奕不知为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仿佛这一面之后，就是永别。
可他还是离开了。
林溪月目送他离开，迅速办理了出院手续。
假死机构的人已经在医院楼下了。
那具尸体穿着婚纱，半躺在浴缸里。
我们，结束了。
月光倾洒，林溪月两手空空。
她终于甩下了一身的包袱，奔赴机场。

顾辰奕站在店门口，看着她上了车之后，才转身离开。
走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处，林溪月说：“师傅，地址更改一下，去蓝海集团。”
地下室停车场里原本的寂静被女人压抑的喘息声打破。
“轻点儿啊......”
“穿这一身不就是为了招我吗？你装什么？听晚可从来不会这么穿。”
“难道你不喜欢吗？”
说完，女人忽然短促的叫了一声。
林溪月站在角落里，看着车里隐隐约约的两个人影，汽车晃动幅度越来越大。
她摸了摸心口，却发现那处已经没有了那种彻骨的痛意，剩下的只是死气沉沉的平静。
回家之后，林溪月开始慢慢清除自己在这栋房子里的痕迹。
既然决定离开，那便走个彻底，最好连一丁点念想都不要留下。
她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好扔掉。
随后，又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是这三年里顾辰奕送给她的所有东西。
情书厚厚一沓，每一封里都藏着一只千纸鹤。
男人说要写够一千封，叠够一千个千纸鹤，保佑林溪月一生平安顺遂，喜乐长安。
但是现在，她等不到了。
箱子的最底部，有一本画册。
里面是这三年来，林溪月偷偷记录下来的，顾辰奕的每一个瞬间。
笑着的他，难过的他，愤怒的他，激动的他。
或躺或坐。
后来，她偷偷画顾辰奕打盹的样子时，被他发现，抽走了怀里的册子，自那时开始，它就变成了记录两个人的绘本。
“为什么只画我呢？我也希望记忆里出现你的样子。”
两人并肩，一起看日出日落；男人背着爬山时耍赖坐在地上的她；求婚时紧张的他，感动的她。
一笔一划，全都被林溪月记录在册。
火舌舔舐，纸页逐渐化作灰烬，被她毫无留恋的扔进垃圾桶里。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
林溪月打开手机，发现叶嘉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堂堂的总裁做菜居然这么好吃，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配图是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的半身照，手指上还带着婚戒。
林溪月轻笑一声。
她随手点了个赞。
叶嘉却立马删除了朋友圈，两条道歉随即而来：
“哎呀抱歉，顾夫人，我只是发一份工作日常，没想到您会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没有下次了，请您原谅我。”
林溪月看着，嘲讽一笑，收起了手机。
当晚，顾辰奕带着一身冷气回来。
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溪月欲言又止。
当林溪月递了一杯热茶给他的时候，顾辰奕终于忍不住了：
“溪月，叶嘉是我的下属，也只是我的下属，我的心只属于你。”
林溪月歪歪头表示不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顾辰奕却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叶嘉只是分享了一份工作日志，你没有必要去指责她，有什么不满你告诉我，我会帮你处理的。”
“总裁夫人毫无理由指责下属员工，只会被有心人扣上善妒小心眼的帽子。”
林溪月听懂了：
“你因为叶嘉和你告状，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觉得是我欺负她，还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顾辰奕皱眉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溪月，我只是担心你会被有心人攻讦......”
他看到了什么，语气一顿。
蹲下身不顾洁癖，去捡垃圾桶里剩下的几张碎片。
“这是，画册？你把册子烧了？为什么？”
顾辰奕瞳孔震颤。
林溪月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吹了吹气：
“没有为什么，就是忽然不喜欢了。”
顾辰奕心里忽然泛起巨大的不安，这种感觉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看着林溪月云淡风轻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从他的指缝间溜走，而他怎么也抓不住。
这种感觉很不好。
顾辰奕有些心慌，原本的那么一丝怒气也瞬间消散：
“溪月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一个下属凶你，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林溪月摇摇头：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你为我好。”
被她用自己的话堵回来，顾辰奕心中不上不下的。
“可是画册......”
“画册不能说明什么，辰奕，我都要和你结婚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结婚。
这两个字一下点醒了顾辰奕。
它就像一根线，两头拴着顾辰奕和林溪月，自此将他们牢牢绑在一起，永不分离。
“对，对，我们要结婚了。”
顾辰奕将林溪月圈在怀里，她听着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那我们明天就去试婚纱，这是我专门为你拍下的，全世界唯此一件，独一无二。”

此时手机响了。
“林小姐独守空房，很寂寞吧？”
随之而来的就是几段视频。
林溪月不小心误触一个，女人放荡的浪叫和男人露骨的调笑声充斥了房间每一个角落。
“顾总是真的猛，那速度那浓度......在家里，你没能好好替他解决吧？”
“这一晚上他在我身上换了无数个姿势，面对面不够，还得从后面进......”
“算了，光听我说多没意思啊，林小姐不如自己看看，就当学习观摩一下，以后也好守得住自己的男人啊。”
这样的消息持续了一整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中午，顾辰奕才回来，像一头吃饱了的雄狮，脸上带着魇足。
看见躺在床上烧得滚烫的林溪月时才大惊失色。
一叠声地喊她地名字，手忙脚乱的拨打家庭医生的电话。
“水......”
顾辰奕靠近听清林溪月在说什么，然后立马去给她倒水。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林溪月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发问。
现在弄丢我一晚便惊慌失措，不知道当你看到我的尸体的时候，又会作何感想？
昨晚着了凉，喝了感冒药也于事无补，林溪月还是有些低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顾辰奕坐在床边，满脸愧疚。
道歉道了一次又一次。
他用额头贴着林溪月的手背，眼里的担心快要溢出来。
林溪月的呼吸都是烫的，怎么躺都不舒服，不断的左右翻身调整睡姿。
被子被踢掉了一点。
顾辰奕伸手帮她盖被子，瞳孔忽然放大。
他握住林溪月的脚腕，看着她脚底磨出来的好几个水泡，皱紧了眉头。
轻手轻脚拿了根针，每挑一个林溪月都要轻“嘶”一声，顾辰奕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一分。
最后他轻轻在林溪月额上落下一吻，说了声：
“对不起。”
顾辰奕去放针了，所以并没有看到，林溪月眼角缓缓流下的水痕。
这一天，顾辰奕忽然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神秘兮兮的递给林溪月一个盒子，催她快打开看看。
林溪月不明所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抹沉稳的蓝：
“群青？”
群青，颜料届的翘楚，被誉为“世界上最贵的颜料”。
林溪月抱着颜料盒爱不释手。
她眼尖的看到，男人手指上还沾了几抹蓝色。
顾辰奕见她看，手指不自觉的蜷缩几下，往身后藏了藏。
“青金石？这，这是你做的？”
林溪月举着颜料，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
“好几天不回家，你就是，去给我做这个了？”
看着顾辰奕眼底的乌青，林溪月的心里有些复杂。
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
“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是为了你，怎么都不辛苦。”
男人抓住林溪月的手腕，脸颊贴在她手心上蹭蹭。
第二天，顾辰奕说林溪月大病初愈，应该多去外面走走。
于是带她出去采风。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林溪月背着画板四处张望，寻找合适的灵感，而顾辰奕拿着相机，记录此时美好。
不多时，顾辰奕看了看表，拍拍采集灵感的林溪月：“走，去吃饭。”
林溪月应了一声，收拾画具时，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个白裙女人，惊讶地说：“顾总？好巧。”
林溪月看见顾辰奕瞳孔收缩一下，旋即又迅速恢复正常，面色如常地给她介绍：“她是我的秘书，叫叶嘉。”
“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林溪月。”
叶嘉伸出手，大方一笑：“顾夫人，幸会。”
在林溪月伸手即将握上的时候，她忽然开口：“怎么感觉，夫人和我长得有点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