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
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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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语

    男女主角分别是师鸢香兰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被亲手养大的绿茶世子缠上了!师鸢香兰》,由网络作家“火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们不能进去!侯府正在办丧,不能......”外头传来吵嚷声。“敢阻拦刑部查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佩刀侍卫走上前来,将那拦路小厮推倒在地。一群官差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师鸢那许久不见的姨母叶虹与刑部一位叫何德的侍郎。这位侍郎曾受过侯府的恩,算是师鸢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侯府这局面让他过来算是刚刚好,好戏就要开始了。师衡看着这么声势浩大的场面也是愣住了,也管不了跪在地上的杏儿,走到何德面前要个答案。“大人,我们这儿侯府正在办丧,是查何案还请大人明示。”师衡虽然也混迹官场,不过见了何德也是得毕恭毕敬的。毕竟何德掌管的刑部若是进去了,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里面的酷刑的。“哼,你是何人?赶紧给我找个能说上话的人出来!”何德...

章节试读

“你们不能进去!侯府正在办丧,不能......”外头传来吵嚷声。
“敢阻拦刑部查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佩刀侍卫走上前来,将那拦路小厮推倒在地。
一群官差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师鸢那许久不见的姨母叶虹与刑部一位叫何德的侍郎。
这位侍郎曾受过侯府的恩,算是师鸢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
如今侯府这局面让他过来算是刚刚好,好戏就要开始了。
师衡看着这么声势浩大的场面也是愣住了,也管不了跪在地上的杏儿,走到何德面前要个答案。
“大人,我们这儿侯府正在办丧,是查何案还请大人明示。”师衡虽然也混迹官场,不过见了何德也是得毕恭毕敬的。
毕竟何德掌管的刑部若是进去了,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里面的酷刑的。
“哼,你是何人?赶紧给我找个能说上话的人出来!”
何德的八字胡往嘴角一撇,没给师衡好脸色,把师衡气得脸都涨红了。
“下官洛州长史师衡,是侯爷的胞弟,现侯府确实是我代为做主。”师衡能屈能伸,再次向何德拱手。
“哼。”何德冷笑一声,根本不买他的帐。
“我竟不知这偌大的侯府,后嗣尚在,竟由得你这区区从五品长史在此指手画脚。滚开,让郡主出来与我说话!”
师衡弯着脊梁,脸部因为受辱愤怒又不敢表现出来,显得异常扭曲。
他不再敢吭声,大越国一向阶级严明,一个侍郎的官位可是大了他好几阶,目前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吃下这个哑巴亏,他乖觉地退到一边。
师鸢忍着头晕从人群中走出来,师砚宁则一直跟在一旁护着她。
站在何德旁边的叶虹见过于消瘦憔悴的师鸢,又惊讶于她的穿着单薄又不甚体面,眼眶再也包不住泪水,泉涌似的落下。
“哎哟,我的心肝肉啊。可真是苦了你了。”
叶虹快步几乎是跑过去,一把抱住师鸢,一口一个心肝地叫着。
“姨母......鸢儿好想你。”师鸢反抱住叶虹,贪婪地汲取着叶虹怀抱中的温暖。
“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师鸢身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叶虹一惊,然后将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中,呵气搓热。
“这位是亲家吧,未曾远迎,怎得这么大架势就来了。”师衡在何德那里吃了亏,林锦月就变着法从叶虹这里入手。
叶虹也是心疼自己家侄女,这是她妹妹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居然在他们过世之后被人这样堂而皇之地欺辱。
如果不是事先接到了师鸢写的信,叶虹甚至都不知道妹妹与妹夫已经双双遇难。更没想到这府里的奴婢会被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换了个遍。
“你们这些奴婢是看不见郡主冷吗?还不快给郡主拿件像样的衣服来!”叶虹没有回答林景月的问题,甚至不愿意正眼瞧她。
叶家世代皇商,做的是皇家的买卖,富甲一方,自然是不用看林景月的脸色。
林景月被下了面子,且何德还在旁边盯着,不敢爆发,只能赔笑掩饰过去。
“哎呀,都怪我。心思都在大哥与嫂子的丧礼上了,没注意到鸢儿从外面回来穿得如此单薄。这孩子,你冷怎么不跟婶子说呀。”
林锦月做出一副熟络的样子,想要去牵叶虹怀里的师鸢,被师鸢躲开了。
“孩子这还冷着呢。”叶虹护住怀里的师鸢,对林锦月翻了个白眼。
“是,是,亲家说的是,来人哪,去给郡主取件厚实一些的衣服来。”林锦月向旁边的丫鬟吩咐道。
不一会儿,丫鬟就取来一件披风替师鸢披上。不过这披风的做工与面料都与师鸢之前所穿的衣物不同,是兔毛的,且披在她身上大了许多。
这是林锦月的衣服。
原来她与师砚宁之前遭到的追杀还真是师衡和林锦月派的人。
她用指腹摩梭着这披风的料子,出了神。
不出所料,林锦月恐怕连她闺房里面的东西都打包收拾干净了。就等着他们鸠占鹊巢后,能让自己的儿子住进她的房间。
前世也是如此,为了给她的儿子腾位子,这个狠毒的二婶将她和香兰赶去了荒废的别院。
林锦月似乎是看出了师鸢在想些什么,怕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一些不该问的话,抢着将这件事强行解释了一番。
“二婶的丫鬟不便进你的房间。二婶的衣服虽做工面料不及侯府的衣服,但还是能将就御寒的。”
师鸢看向她,眼睛里如同湖面一般平静无波。
就在林锦月不远处,一个小丫鬟往东院去了。
“谢谢二婶,二婶有心了。”师鸢礼貌道谢。
她知道那小丫鬟是去了东院,她的房间,将她的东西统统物归原位。此时闹大了,不但抓不了他们什么把柄,反而会落下个不体贴长辈的坏名声。
师鸢加了衣服,背上还是感觉不到温暖。她将脖子上漏风处的带子系紧了些,转身向何德行了一礼。
她就是要做给所有人看,她才是外界承认的侯府能说得上话的人。
“何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郡主请起。”何德将师鸢扶起来,眼如利刃将周围这些人扫视了一圈。
“是我报官的!”叶虹大声承认,同时递给师鸢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亲家这是为何啊!”师衡表示很不理解。
按理说叶家是一代皇商,侯府这些产业对他们来说也并不稀奇,难道现在就连叶家也想来吞并侯府,分一杯羹吗?
“我今早来侯府,本是吊唁我妹妹妹夫。没曾想却被拦在侯府门外,说二老爷吩咐了谁也不能进侯府一步!”
“丫鬟小厮全部都被换了个遍,不认识我就算了,还多出个什么二老爷!”
“在这侯府!侯爷就是唯一的老爷!既然老爷去了,就该由老爷的子嗣来料理后事!”
“我想着,这二老爷是个什么东西!莫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土匪闯入了侯府,怕我侄女儿有个好歹,这才报了官,前来捉拿!”

“阿姐,你这不是醒了吗?不出去震慑一下这些人,为何还要躲在这里说谎?”师砚宁不解。
师鸢双手捏着被子,断断续续咳嗽了两声,师砚宁则乖巧地为她拍着背。
“先示弱,让敌人放松警惕,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师鸢说。
“可是我不明白,为何今日何大人在此,你不将我们来时遇刺的消息告诉他?将师衡一家撵出去!”
“如今这都城里最大的案子就是爹娘遇刺了,大理寺已经着手调查了,如果将我们遇刺的案子与爹娘遇刺的案子联系在一起,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不利的。”
“我还是不明白。”
如今的师鸢看着师砚宁,只觉得向一只栅栏里的小粉猪,对她睁着无辜的黑眼珠子不停地哼哧。
“我来时是不是告诉过你,你只能是主母的儿子,我的同胞弟弟师砚宁!”她就差把蠢钝如猪这几个大字送师砚宁了。
“是,我明白了。”师砚宁终于恍然大悟。
他确实考虑不太周到。
如果一开始,他们就和何德说他们在路上遇刺的情况。
第一是会将他们遇刺的案子和侯爷与主母遇刺的案子联系在一起,牵扯出侯府侯爷成婚不足一年就豢养外室的丑闻,使侯府颜面扫地。
第二则是,侯府外室的事若是曝光,则会近一步曝光师砚宁是外室子的身份。到时候那师衡可有一万种理由可以借口师砚宁的身份未被侯府认可,继续行他的强盗行为。
因此,他们只能用此迂回战术,来与师衡,林景月抗衡。
“师砚宁只能是师家的嫡子!”师鸢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师砚宁问。
师鸢将被子拉高,掩住透风的脖子,之后的计划就是将更多人牵扯进来。
“准备纸笔,写讣告,将父亲朝堂上的那些同僚邀请个遍。这件大事不该只在侯府内部闹腾,也该让外人也热闹热闹。”
邀请侯爷朝中同僚来参与丧礼,大家都会知道侯府里面出了丫鬟用柳木棺材给侯爷与夫人下葬的事。借由只进不出这儿事儿一闹,在上朝的时候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得知此事必定会派人前来监管。
“阿姐是想借朝中大臣之口将这件事传到陛下耳朵里?”师砚宁惊愕于师鸢的谋略。
这事件看似毫无牵扯,实际上一环扣这一环。
早听说侯府的郡主自小文韬武略,真正见识时,师砚宁还是被惊住了。
不过很快,他又觉得这个办法不可行。
“陛下现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未必这些风言风语就能传到他的耳朵里。”师砚宁也不闲着,猜想师鸢应该也是饿了,就从桌上拿了块糕点递给她。
师鸢接过糕点,正欲下口,又忍住了。
然后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盯着师砚宁。
“父亲置外室于山野,你怎会知道朝中局势?”
况且师砚宁的模样确实一点儿也不像父亲,师鸢怀疑他也是合情合理。
师砚宁动作一滞,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拿了块糕饼塞进嘴里,他照顾了师鸢这么久也是什么都没吃,饿极了。
“唔......别院里有外出采买的婆子和管家,他们听了会拿回来讲。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师砚宁不慌不忙解释道,看不出来有什么亏心的样子。
或许是他长得就像那个狐媚外室呢?师鸢自我安慰道。
“父亲在遇害前,陛下已然是终日卧床。却日日都让臣子去寝宫奏表,此事传到陛下耳朵,他会派人来主持公道的。”
师鸢喉咙疼得厉害,只能小口抿着糕点。师砚宁极有眼力见儿地又倒了杯水给她。
“那边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你可随意取用。”师鸢给他指了指书桌的方向。
师砚宁答应着,正收了水杯往那边走,就被师鸢叫住。
“对了,你可识字?”师鸢掀开被子,准备从床上下来亲自动手了。
她到底是有多不放心他?师砚宁心头苦笑。
没办法,他只能顺手茶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快步撵了过来。
“哎呀,我的好阿姐,你好好休息吧。这大字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记得以世子的名义写。”
“知道了知道了!”
从没见过这么啰嗦的人,师砚宁多少有些无奈。
他将师鸢重新按回榻上,走到书桌旁。
书桌的墙上挂了几幅书画大家张颂的墨宝皆是价值不菲,而桌案上还有一副快要完成的山水画,竟与墙上挂的那幅张颂的《游仙山》有了八九分相似。
勾线和笔的走势都恰到好处,若不是经常研究这些的人根本都分不出来哪幅是真迹的程度。
“那是我闲来无事临摹着玩的,你帮我收起来,放到一边就行。”
临摹着玩?都是别人苦学十几二十年都赶不上的造诣!
“阿姐不愧是侯府嫡女,随手一画就是普通人十几年也赶不上的水平了!”师砚宁从不吝啬夸奖,他打从心眼里佩服这姐。
“少贫!还不快些!”
戚,不解风情!师砚宁心里吐槽道。
他瘪瘪嘴,快速将师鸢桌上的那幅画卷起来收好,然后开始铺纸研墨,拿起笔准备下手。
这次又留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都给谁写啊?”
“户部侍郎李杰,尚书府陈言之,镇远大将军白白叙......”师鸢掰着手指头,将她之前从父亲那里听到的这些同僚全部说了个遍。
整整十六封书信,等到师砚宁写完时,已是深夜了!他的肩膀和腰早就已经与他互不相识了。
“终于......写完了。”
师砚宁长吁一口气,放下笔,伸手就揉自己已经酸的不行的腰。
此时的师鸢已经美美地睡上了一觉,听见师砚宁的声音才悠悠转醒。
经过良好的休息后,她的身体已经舒服多了。
师鸢强迫自己清醒,然后从床上半坐起来,披了个短袄在背上。
“拿来给我检查一下。”师鸢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师砚宁只觉得师鸢这个姐姐,认真得有些可怕了,做事缜密滴水不漏。
“来嘞!”
师砚宁将信纸摞整齐,然后将所有讣告都交到师鸢手中。
粗略地翻看一遍后,师鸢竟然惊奇地发现,师砚宁这个小子不光字写的漂亮,文笔措辞还非常棒。
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的,害她还担心他肚子里就真的没有一滴墨水呢!
从师鸢的眼神中,师砚宁读出了赞赏的意味,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姐姐也觉得我写得不错吧!”师砚宁求夸。
师鸢并未开口,原因是她喉咙真的太痛了,还有就是她无法还无法对师砚宁的身份释怀。
“阿姐不说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夸奖都在你眼睛里了哦。”师砚宁说。
“好了,悄悄送出去吧。”师鸢将讣告还给师砚宁。
看着师砚宁悄悄溜出房门,师鸢不自觉用右手轻碰了自己的眼皮。
有这么明显吗?

“我这是来得巧啊,刚好赶上了侯府设席。”
何德走进来,和官场上的同僚都打了招呼,身后跟着杏儿,杏儿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异常。而后面跟着的几个都是协助何德办事的衙役。
因为何德之前对师衡的不理睬,导致师衡也并不想抢着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一家人,看到师鸢和师砚宁站起来后也不得不装装样子,站起来招呼他。
“何大人快请坐。”
师砚宁则招呼旁边伺候的奴婢去给何德多添一副碗筷。
何德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唷,何大人来啦,案子看来是有进展了?”
刚从灵堂里面忙完的叶虹一出来就看见了何德,然后顺势坐到了师忱旁边。
这句话引来了不少官员的注意,都往这边看来。
“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丫鬟是被冤枉的。具体,等用过午饭,这些大人们走了再说吧。这毕竟是侯府的家事,也不好外传。”
“何大人费心了。”师鸢开口谢道。
没有听到想要的消息,这些大人也觉着无趣,就将注意力放了回去,自己埋头吃饭去了。
听何德这样说了,师衡与林景月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林景月为师衡夹了一筷子凉拌卤心肺,让师衡放心。
不过若是真查到了他们头上,她也有用来背黑锅的人。
“亲家夫妇还真是恩爱啊,知道的是眉目传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悄摸在对什么暗号呢。”
叶虹牙尖嘴利是出了名的,这桌子上没一个能说得过她。
师衡也不装了,对叶虹直接没摆好脸,冷哼一声。
林景月也不想接叶虹的话,她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还不如不说来得清净。她忍忍笑一笑,事情也就过了。
何德似乎累极了,也顾不上他们在桌上唇枪舌剑,就不停地吃菜。
“既然已经证明了杏儿是冤枉的,那么杏儿,你就先去歇着吧,有什么事儿等后续再说。”
林景月夹着菜,看似漫不经心,对下人体贴有度,实际上师鸢知道她的手段一直都在看不见的地方才会使出来。
杏儿之前也是见识过林景月的手段的,之前打发了全部的侯府下人和诬陷她买柳木棺材时,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深沉,一旦去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就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向师鸢投来求救的目光,师鸢看见了,但并未眼神回应。
不过这个丫头,她必须保下。
现在的杏儿完全站在师衡夫妇的对立面,正好为她所用。
“杏儿是我信得过的丫鬟,在外头受了冤枉受了苦,理应嘉奖。正好香兰去世,我身边正缺一个丫鬟伺候,就她吧。”师鸢说。
“这府中的丫鬟那么多,杏儿只是个粗使丫头,大字不识,做贴身丫鬟怕是不妥。”
师衡出言阻拦。
“对啊,鸢儿,府里的丫鬟什么样的没有。”林景月附和。
“杏儿是我信得过的丫头,早些年香兰也向我提过她,当时正要考虑将杏儿调到我房中。杏儿,还不快谢恩。”
师鸢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虹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看着他们,林景月也觉得不好再说什么,就干脆地闭了嘴。
杏儿听见香兰的名字,眼里似有泪光闪动。不过她一听见师鸢要了她做房里的丫鬟,几乎是喜极而泣,跪下磕头谢恩。
“谢郡主,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
“起来吧,到我旁边来为我布菜。”
杏儿知道师鸢是可以使唤她做事,这才能帮她逃过一劫,于是乖巧地走到师鸢旁边为她夹菜。
只要熬到所有客人都走完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吃饱喝足后,这些大人也自动离席归家了,就连这些远房来的亲戚也被何勇勒令在后院不能过来。
丫鬟仆役们将残羹冷炙,以及桌椅板凳收拾干净后。
何德充分保证了侯府的脸面后,才开始叙述柳木棺材事件的真相。
他说那日他抓了杏儿回去审问,杏儿哭着让他为自己做主。一口咬定这柳木棺材是当时一个王姓账房拿了银子去外面买的。
当时天气严寒,谁都不愿意出去,这活才落到了杏儿头上。
京都卖棺材的虽然开了许多,但杏儿买的棺材是檀木棺材,价值不菲,只有西街一家陈记棺材铺有卖。
何德的人去看了那间棺材铺,那陈记棺材铺做得挺大,各种木头的棺材都会卖。但绝不会卖柳木棺材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不过棺材铺子前些天来了个叫吴威的伙计,没做上几天就走了,前些天陈老板又恰好回家省亲去了。
为了偷懒,棺材铺子里的这些伙计又都会些笔墨,就开始轮流值守,谁在的那天谁就做账。
棺材铺的老板突然想起什么,就将账本翻出来给何德的人查。这不查还好,一查真是吓一跳。
在吴威值守的那天刚好就有一个进了货的柳木棺材,而吴威用高于一成的价格将这个棺材卖掉了。吴威也在这天之后没有来铺子里做工了。
买了铺子里的东西,铺子多数时候会给顾客出具结票。而这结票上标注的购买柳木棺材,下方的签字画押确确实实是杏儿没错。
当何德拿着账本和结票来到大牢当面与杏儿对质,杏儿却说这“柳木”这两个字读作“檀木”。
她当时听账房说要买檀木棺材,就去账房领了银钱,可是走到路上又怕自己忘了。当时春花就拿了毛笔将要买的东西写在她的手上,说那两个字就念“檀木”。
没有白纸黑字,也就死无对证了。光凭杏儿空口白牙确实不足以相信她。
但何德又想起师鸢竭力担保的样子,以及这件案子上有许多疑点。
何德觉得围起来的人是跑不了的,所以将所有人力放在了抓捕吴威这件事上。毕竟陈老板已经保证过,他们的店铺从来没有售卖过柳木棺材。
而吴威当天从外面进了一口柳木棺材,又在这口棺材卖出后,迅速离开,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不过好在没费多大的劲儿,在醉香楼里抓住了正在大鱼大肉的吴威。他兜里还有刻有侯府印章的银子。
只是他贪图的银子数量与杏儿口中的银子数量对不上,严刑逼供下他终于还是松口了。

师鸢躲在师砚宁被风猎猎吹动的衣袂下,竟生出一种难得的安心感。
“我阿姐说了不让你们动这个丫鬟,二婶你是没听到吗?”
师砚宁转头过来盯着林景月,琥珀色的眸子寒气逼人。明明眼前这是一个才回到侯府十几岁的少年,竟有一瞬间让她不敢动弹,寒意由脚趾攀上头皮。
“砚宁!怎么能这么和你二婶说话呢!”
刚才还斥责师砚宁是竖子的师衡此时俨然换了另一种做派,在外人面前秀起了余留不多的亲情。
师砚宁没说话,压迫感的目光让师衡闭上了嘴。
“二婶,阿姐说这丫鬟她最为了解,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您非但不听,反而大庭广众纵容手下想将罪名敲定。这就不免得让人怀疑二婶的动机了。”师砚宁分析得头头是道,不容人辩驳。
“砚宁,你可真是误会我了......”
被指派去拿下杏儿的那些人听着口风变了,也放下了戒备的动作,退到一边。林景月又借机扮上了委屈。
“咣当!”
师砚宁将佩剑往青石板地面上一扔,发出兵刃碰撞的咣当声,把林景月到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
“误会自然是最好的。不如趁何大人在此,将此案查个清楚,还二婶一个公道可好?”师砚宁走到何德面前,郑重摆脱道:“用巫法诅咒朝廷命官,此事可大可小,就烦请何大人调查个清楚了。”
下人贪污是小,若是扯上诅咒压胜王侯,这就成了大罪,严重的是要摘脑袋的。
师砚宁故意将这件事往这上面引,就是为了提醒何德,这绝不是一场单纯的侯府内部下人不用心侍候主人的简单小事。
林景月没想到回来的这两个小崽子,一个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会演,而另一个就像是说书先生般的能说。
这确实杀了她个措手不及,不过没关系,左右也就多一个替死鬼罢了。
她斜睨着扫过师鸢,她早已将地上的杏儿扶起来,自己拿着一个绢丝手帕轻轻地咳嗽,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病西施,看了着实是惹人恋爱。
她还是不敢相信,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单纯的姑娘,刚刚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出演这样一场大戏。
“诅咒王侯,可是重罪!绝不姑息!来人,给我将嫌犯带走,将侯府给我围起来,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出侯府的大门。”
何德一声令下,旁边的侍卫就领命出去了。看着是去调人包围侯府去了。
另一个人则是架了杏儿回来交差。
侯府的这些远的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是慌了神,他们好端端来参加个葬礼做个证,居然在此卷入了官司。
若是回乡传开,岂不是面子都被丢尽了。
“我们只是来吊唁的,没经手过侯府的任何东西,为什么我们也不能出去。”
“该管的不是师衡和林景月吗?这侯爷与夫人的一切丧葬事宜都是他们办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
场面终于像师鸢所想的那样混乱了起来,在绝对的个人利益面前,任何人的话只要构成威胁,那么所有人都会站出来反对那个人。
这就是人性,也是师鸢前世切切实实遭遇过的。
“侯府出了官司,事情查清以前所有人都不许走!”
何德怒吼一声,就有衙役拔刀将这些闹事的远方亲眷镇压了下去。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向师衡施压。
眼看何德包围了侯府就要带走杏儿,师衡终于坐不住了。
“大人,这侯府正在办丧,您这样恐有不妥吧?”
师衡拦住了正要离开办案的何德。
这案子没个几天是查不清楚的,这就意味着他的胞兄和嫂子不能按照原有计划明日就下葬,下葬后在这些人的见证下吞并侯府就得延后进行。
官兵将侯府团团围住,这时也无法对师鸢和师砚宁这两个侯府既定继承人下手。
不管怎么想都夜长梦多,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却有不妥。”说话的人正是师鸢,师衡做梦也没想到师鸢会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看来他刚刚还是看走眼了,以为这样一个小姑娘会有什么深沉的心思,没想到就是一个躲在深闺被爹娘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罢了。
想到这里,师衡的嘴角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郡主有何指教?”何德停住脚步,算是给师鸢卖了个面子。
师鸢走上前来,身体上的不适,让她走几步都喘大气:“我的意思是,爹娘的丧事,虽然我们里面的人出去不,但是可以让外面一些与父亲交好的同僚前来吊唁。也算是让他们走得不孤单了吧。”
听师鸢这样说,师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样不但阻挠了他的计划,还会让更多他控制不住的人参与进来。
这样,他控制侯府的变数又增加!
何德想了想,觉得师鸢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也就欣然同意了。
“郡主是个恪守孝道之人。”何德夸道。
见师衡气得脸都绿了,师砚宁还不忘在一旁补了一刀。
“二叔这表情,是觉得这样安排有何不妥吗?”
此时的师衡在师鸢与师砚宁的一唱一和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咽不进去又吐不出来。
“没,鸢儿所想亦是老夫所想。”
良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何德带走杏儿之前,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这一家人一眼,说出一番别有深意的话来:“见你们亲戚和睦,侯爷与夫人在九泉之下也算是能瞑目了。”
师鸢目送何德带着杏儿远去,师砚宁与叶虹分别站在师鸢两侧。这只是她拿回侯府的第一步,第二步,是时候让新的人入场了。
呼啸的风如同恶鬼的呻吟钻进耳朵,让人变的麻木。
师鸢站在原地,从后脑勺开始一股麻劲儿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直到她整个人的眼皮忍不住上下阖动,最后直挺挺栽了下去。
“阿姐,你怎么了阿姐!”
“鸢儿!鸢儿你快醒醒!”
“郡主!郡主!”
声音从灌入耳膜开始,由大变小,慢慢消散。
最后她的世界变成了一分寂寥的无和一片惨淡的白。

吴威说他去棺材铺做工,就是为了给自己家攒些老婆本,家里的老母亲年岁大了,一直指望他娶个妻。
“之后有个名叫春花的侯府丫鬟给他递了个消息,说是侯府要采买棺材,他可以用柳木棺材替换,还给他约好了那日会送棺材来。事成之后,他只需要将用来购买楠木棺材的银两分给春花一半即可。”何德回忆道。
“怎么会?春花不可能干出这些事的,那是我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为了些银子......”林景月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脸。
“带上来。”何德没有接林景月的话,让手下押着一个青年男子过来了。
“跪下!”衙役说着,给吴威膝盖窝踹了一脚。
“拜......拜见各位贵人。”吴威将头埋到土地,叩出几个哐哐的声响。
“吴威,你从实说来,是不是丫鬟春花让你这么做的。”
何德站在吴威正前面,俨然是撑腰的样子。
“是!是!都是那个贱人挑唆我......”
“混账!”
吴威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林景月一脚踹倒,何德使了个眼色,两个衙役就将林景月拉开了。
“你血口喷人!我的丫鬟怎么可能做这等腌臜事!”林景月失了体统,情绪失控。
吴威看林景月被拉开,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直了。
“小人绝无半句虚言,那春花姑娘左脸的正中央还长着一颗痣呢!”
吴威的供词都如此准确了,看来也不会有假了。
“来人哪!搜拿赃款,去把春花给本官带来!”
何德一声吩咐,一队人马就浩浩荡荡往后院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
“报,大人,到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春花的踪迹。”
“报,大人,在春花的卧房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
第二个衙役举起一包用蓝色布条包着的银两。
“呈上来给本官看看。”
衙役拿到何德面前,何德拨开挡着的布,拨了拨里面的银子,在心中默了默。
确实和吴威说的银子数量不差分毫。
“给我全力搜捕嫌犯春花!”
何德一声令下,林景月差点昏倒,还好她还有个乖儿子将她扶住。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来的那个奴婢连滚带爬,面露菜色。
“什么不好了!晦气!有事儿快些说来!”师衡大喝一声,吓得那奴婢浑身一颤。
“春花......春花姐姐她......”
“春花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叶虹也急了,春花可以牵扯出师衡夫妻狼子野心的重要人证,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池。
“春花姐姐她......她......在后院的莲湖里被淹死了!”说完这些,那小奴婢终于泄气了,瘫坐在地上。
林景月这个贱人还是杀人灭口了,连自己的贴身婢女都下得去手,真不是个东西。
师鸢心中咒骂,对面前那个吓得不轻的奴婢说:“还不快带路!”
杏儿将瘫坐在地上的奴婢扶起来,一行人跟着奴婢来到了莲池旁。
这么冷的天气湖面是结了冰的,而冰上离岸边不远处有个巨大的冰窟窿。
冰窟窿里是浑身青紫早已溺毙的春花,还有春花身上被水泡着鼓着包的衣裙。
侯府的下人们,拿着工具将春花打捞上来时,人群里传来了有人干呕的声音。
“呕!”
师鸢转头看过去,竟是自己那心狠手辣的二婶林景月在此干呕呢,那侯府外室死去的那么多条冤魂不是更会让她寝食难安吗?
还是如此会演戏,不过她的香兰折在了找师砚宁的途中,林景月也自食其果将贴身婢女春花送去见了阎王。
这一局,算是给九泉之下的香兰一点点慰藉了。
何德走近,查看了尸体,许久才站起身来问道:“她的这只眼睛像是今日新添的伤口。”
“是我做的,今早她对我无礼,我打了她一耳光,没想到指甲就不小心划破了她的眼球,让她瞎了。”师鸢丝毫不避讳。
没有她弄瞎了她的一只眼睛,林景月还没有那么快可以将春花置于死地呢。
何德沉默了片刻,得出了结论:“应是风雪天看不清楚,自己摔下去的。证物已然从春花房里搜出,无从抵赖,本官也该回去结案了。”
何德带着队伍,押着吴威,还没走出两步,转头说道:“这侯府周围的衙役,我也给撤了,这两天给诸位带来诸多不便还望海涵。”
何德拱了拱手,师鸢吩咐杏儿去送何德,自己还与所有人站在这里。
其实站在这里的人包括丫鬟,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都是师衡一家自导自演的结果。
“阿姐,这里寒气重,不宜久待。我们还是回去吧。”
师砚宁扯了扯师鸢的袖子,他有些担心师鸢的身体吃不消。
“嗯。”师鸢点头,正要走,却仍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看着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表演出伤痛欲绝的林景月,师鸢还是出言劝告道:“她种了苦果,今日便自食其果。二婶也别伤心了,丫鬟嘛,死了一个再找一个就行。”
林景月捏紧了拳头,望着师鸢和师砚宁同行离开的背影几乎是气得牙痒痒。
虽然没有让林景月吃什么苦头,叶虹的心头也很是畅快,她没想到师鸢这小丫头,才两年不见居然就出落得如此牙尖嘴利。
有些她年轻时候的影子了。
见林景月吃瘪,叶虹还不忘补了一刀再走:“听到了吗亲家,只是死了一个丫鬟,没必要那么难过。”
说完,就面露笑容,神清气爽地走了。
师衡也很是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儿子师忱走了。
春花的尸体被裹住,抬到了岸边,一个小厮过来请示,此时的林景月已经大呼大吸气到脑子都缺氧了。
“夫人,这春花姐姐的尸体,该如何处置啊?”
“如何处置?害我和侯府丢了这么大的颜面的没用东西!当然是丢出去喂狗!不配留下全尸!”林景月面目狰狞。
“是......是!”小厮被吓到,得了令就赶快和同行的仆役一起将尸体抬走处理了,生怕这股火会发到自己身上。
林景月望着萧瑟的湖面,眼眶中尽是强忍住的泪水,咬牙切齿道:“师鸢!师砚宁!叶虹!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