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帮我说话，根本就是嫌我不够惨。
我觉得讽刺极了，惨笑开口，“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尽一切办法让张修远生不如死！”
尹如霜被触动了逆鳞，眼里只剩下杀意，“枉我方才对你心软，死到临头了竟还想着害人，那我便让你再也害不了人！”
她站在高台中央，双手结印，引天雷。
为了给张修远出气，又强行突破境界，引来的天雷也比原本的雷刑要恐怖万分！
台下的弟子全都跑了。
师尊和其他长老布下结界远离这里。
我不惧，反而露出了笑容。
终于可以解脱了。
宿主，天罚时间已到。
天罚的力量附在这些雷电上。
我终于如愿以偿，死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在整个修真界响起：天罚降临，任务失败者顾星河已魂飞魄散。

？”
“顾星河，你也配去死？！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等我从乾坤袋里取出佩剑，一股虚无的力量隔空缠上我的四肢。
轻轻一扭，我的四肢尽数残废！
“啊——”
我疼得差点晕死过去。
“真是一点都不如修远！”
尹如霜嫌晦气，忙叫人将我带回洞府。
浑噩间，我看见师尊出现在我面前，对我下了禁制，“你还不配死。”
一旦我想自杀就会遭受术法反噬，将痛不欲生。
我苦涩地笑了。
没想到最后连死都不被允许。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只需要再忍痛等几日，我就要被天罚了。
到时候魂飞魄散，再不相见。
离天罚还有两日，宗门弟子突然闯了进来。
“这里果然有魔气！”
“定是顾星河协同魔族杀害我宗门弟子！”
“将他带走！”
我被带到惩戒堂。
所有人目光狠厉地瞪着我。
不等他们开口质问，我先厌倦问道：“张修远又被我伤到哪里了？”
“修远差点被你害死了！如今对修远下手还不够，你竟心思恶毒到协同魔族竟毒害全宗门！”
我瞬间明白过来，张修远和楚青阳动手了，还将罪行诬陷在我头上。
可我早已变成普通人，哪有这个本事。
如此简单地破绽，他们却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我嘲讽地笑了，主动将罪行认了下来，“确实是我杀了他们，只是可惜张修远没死成。”
师尊听后暴怒，恐怖的威压袭来。
我被震碎了脏腑，血肉模糊的身体如同蝼蚁般跪伏在地上，不知生死。
灵魂更是被恐怖的力量撕扯了千万遍。
“带出去施以雷刑！”
我被绑在玄清宗的天柱上。
执法长老站在高台前，宣判着我的罪行，“顾星河毒害同门弟子，罪恶深重，施以雷刑，大家可有异议？”
台下全宗门的弟子盼着我早点去死。
“那就开始行刑！”
行刑之人是尹如霜。
她亲自求来的。
可看着我被众人唾弃的样子，罕见地帮我说了次话，“只要你往后不再害人，更不会再伤害修远，我可以饶你一命。”
饶一命？
不过是比死了更痛苦万倍罢了。
这哪里
腔也跟着闷痛难忍。
艰难又干涩地开了口，“怀孕？”
尹如霜冷嗤，“如果不是你给我下药，我怎么可能怀孕？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成天就想着爬床。”
我可悲地笑了笑。
给尹如霜下药的人不是我，而是张修远。
可全宗门上下无一人相信我。
一如当初张修远将魔族奸细楚青阳带进宗门，我怕这十五年来为拯救全宗门付出的努力作废，他们再次走向不得好死的结局。
于是我暴露了系统的存在，试图揭穿奸细的身份。
可他们所有人都说我是嫉妒心强，想效仿张修远。
我仍记得尹如霜情毒发作时，她对我说：“就算是我去死，也绝不会碰你！”
转头就和张修远上了床。
明明少时的尹如霜总是哄骗我做各种亲昵的事情。
时常缠着我同榻而眠，说些让我面红耳赤的话。
“星河，你再不长大，师姐就要忍不住了。”
“师姐心中只有你一人。”
“星河，帮帮师姐，师兄好热……”
曾经的山盟海誓，如今成了血淋淋的泪。
我压下胸口的绞痛。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伤害小师弟了，也不会再打扰大师姐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就此作废。”
这些人不值得他救。
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正他快要死了。
尹如霜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了？顾星河，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她俯下身，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挖走我的金丹。
我疼得浑身抽搐。
被剖开的小腹满是鲜血。
“金丹碎裂、一百鞭刑、半年悔过崖……我都已经受到惩罚了。”
凭什么还要挖走我的金丹？！
她回得应所应当：“这是你欠修远的。”
我自嘲地笑了。
他什么时候欠过张修远？
要欠，也是玄清宗欠他的才对！
眼前彻底发黑，我重重地摔倒在血泊里。
再次醒来是在丹阁。
正巧尹如霜一身怒气过来。
不用多想，我便知道张修远又出事了。
不等我解释什么，尹如霜就认定是我又对张修远下了毒手，恼怒地将我轰飞发泄胸口的怒气，“为什么要将寒气传染给修远？你还真是死性
地将团圆捧了起来，凑上去用头拱了拱。
往常只要我凑过去，团圆都会回蹭，糯糯地喊，“爹爹。”
可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压抑的情绪最终还是没能绷住。
我张开口想要呼唤却发不出来一丁点声音，只能悲哀地无声痛哭。
团圆，我团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果然是个畜生，跟你一样不知好歹。”
尹如霜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我，“顾星河，你装什么？教会这畜生划伤修远，不就是你的目的。”
我抱着团圆的尸体痛哭，窒息般地痛苦让我险些晕死过去。
头一次这么强烈地希望他们去死！
更恨不得张修远死无全尸！
尹如霜嫌恶地皱紧了眉头。
怕我一身血吓到张修远，她给我施了清洁术，喂了补血药，催促我进去给张修远赎罪。
尹如霜洞府的石床早已换成了软榻，铺满了狐狸毛。
而团圆的狐狸皮毛正摆在床前当张修远的脚垫！
我顿时睚眦欲裂，气得眼前发黑，喉咙涌上一口血，身形不稳的重重摔倒。
是我对不起团圆。
最该死的人是我才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团圆！
张修远一脸担心地想要扶起我。
尹如霜却心疼地制止他，“修远，让他跪着就可以了。”
张修远满是歉意地对我说：“我知道大师兄怪我绑定了系统要师兄师姐们和师尊帮我完成任务，还拿了你的灵根和金丹，特意让如霜将团圆找回来，希望大师兄别再生我的气了。”
他怎会不知团圆已经被尹如霜虐杀，还故意在我面前提起，分明是在我的心口上捅刀！
尹如霜听不得张修远受委屈，“他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这是他欠你的。”
转而又冷漠地呵斥我。
“顾星河，道歉！”
我忍着痛一路爬过来，等来的却是团圆的尸体。
还想让我道歉？
绝无可能！
许是悲伤过度，我连多余的情绪都生不出来，双眼已经哭到麻木，绞痛的心脏也一片死寂，只剩下讽刺，“大师姐既然觉得我罪该万死，那我便以死向小师弟谢罪！”
距离天罚还有六日，太久了。
我不想等。
更不愿再看到这些人。
“想死
。
等到惩罚结束，尹如霜难得屈尊过来找我，开口却让我去给张修远赔罪。
“天黑之前药师让我没看见你过来给修远赔罪，我便杀了团圆。”
团圆是我和尹如霜一起救下的小狐妖。
化形后似凡间五岁的幼崽，被我收养在身边精心照顾，但比起幼宠，更像是我和尹如霜的孩子。
团圆学说话时，尹如霜故意教它喊我爹爹，喊她娘亲。
我没想到她竟残忍地连团圆也不放过，心中一紧，痛声哀求她：
“尹如霜，它是……是我们的孩子。”
“只要你放了它，我便立刻下山，再也不会打扰你们。”
尹如霜怔愣了一瞬。
我最喜欢喊她大师姐、如霜，唯独不会冷漠地喊她尹如霜。
但这种复杂的情绪也只是停留了一瞬。
“孩子？和你？一个畜生罢了。”
尹如霜很快冷漠地丢下这句话飞身离去。
即便已经对她们心死了，但那声畜生还是刺痛到我，麻木的双眼无声落下两滴泪。
双脚早已被冰水泡烂，膝盖也只剩下钻心的疼。
我忍着痛，一步步往外爬。
玄清宗的弟子们看见，纷纷围过来看我笑话。
“他这种恶毒的人怎配当大师兄，早就该被宗主赶出师门了。”
“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就该锉骨扬灰！”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下三滥招式，是想着让大师姐看见了心疼？真是恶心！”
“大师姐和小师弟才是绝配！”
“……”
我恍若未闻。
更感觉不到他们讥讽的目光。
团圆还在我等，我不能停下来。
我埋着头一点点往前爬，鲜红的血液流了一路。
手背上突然刺痛。
抬头看去，只能看见七师妹从我手背上踏过去的身影，紧接着是其他师弟师妹。
“什么恶心的东西，都弄脏了我的鞋。”
其他弟子见状，也都过来踩上一脚，替张修远出出恶气。
不过片刻，我的手背血肉模糊。
但我不敢停下来。
直到爬到尹如霜的洞府前，我才停下，急切问她，“团圆呢？”
砰——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丢到我面前。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被扒掉一层毛皮的尸体，忽然无措地举起全是血的双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