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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唧

    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宁宜裴景煜的女频言情小说《再遇春全文小说楚宁宜裴景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郁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兴殿宫门口。裴景煜握着手中的杜鹃花在此处长跪不起。哪怕今日冒犯了萧绪,他也要确保楚宁宜还安然无恙。“将军,您别等了,三殿下说了,他不见。”宫中的内侍弓身说道。新婚之夜来宫门口求见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这又是何苦。“若是殿下不见,臣便求到陛下那里去,若是陛下还不见,臣便长跪不起。”从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为了见个妇人竟在此不顾尊严久久等候,这事放在宫里都是头一遭。内侍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能再去请三殿下。等到萧绪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早晨,可裴景煜仍旧固执的跪在薄雪之上,哪怕身子冻的僵硬也不肯起身。“裴将军,你这是何苦,本宫知道你们二人曾有婚约在身,但她现在是本宫的人,你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长跪不起,有失风度。”萧绪不愿同他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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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兴殿宫门口。

裴景煜握着手中的杜鹃花在此处长跪不起。

哪怕今日冒犯了萧绪,他也要确保楚宁宜还安然无恙。

“将军,您别等了,三殿下说了,他不见。”

宫中的内侍弓身说道。

新婚之夜来宫门口求见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这又是何苦。

“若是殿下不见,臣便求到陛下那里去,若是陛下还不见,臣便长跪不起。”

从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为了见个妇人竟在此不顾尊严久久等候,这事放在宫里都是头一遭。

内侍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只能再去请三殿下。

等到萧绪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早晨,可裴景煜仍旧固执的跪在薄雪之上,哪怕身子冻的僵硬也不肯起身。

“裴将军,你这是何苦,本宫知道你们二人曾有婚约在身,但她现在是本宫的人,你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长跪不起,有失风度。”

萧绪不愿同他多费口舌。

“臣只求殿下让臣见她一眼,日后哪怕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臣也在所不辞。”

裴景煜伏首,语气卑微。

他只想见他心里的那朵杜鹃花,哪怕一眼就足以让他支撑往后的岁月。

只要知道楚宁宜还好,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萧绪居高临下审视着面前的男人,狰狞的面孔带着病态的笑容:“她死了。”

“还未进宫门,她就死在了轿子里,当真是晦气。”

“你说什么?”

裴景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宁愿自己是出现了幻听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局。

“本宫说她死了,死了,听懂了吗?”说到这,萧绪的脸上满是嫌弃,一条人命于他而言不过一只蝼蚁。

见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裴景煜愣在原地满脸震惊,萧绪又不忘玩味的补充道:

“哦对了,因为觉得她坏了本宫的兴致,本宫拿着鞭子对着她的尸体抽了三十鞭,她整张脸都被本宫抽花了,本宫殿中那只黄狗最爱吃肉,就把她的尸体拿去喂黄狗了。”

他杀了楚宁宜,将她鞭尸之后喂了狗,竟还能如此自然的说出这些话?

他还是人吗!

裴景煜仅存的理智被萧绪的话彻底打乱,他上前一步,紧紧揪住萧绪的衣领,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萧绪身边的贴身近侍直接把刀架在了裴景煜的脖子上。

“大胆,竟敢冲撞三殿下,你不要命了吗!”

萧绪拦住了近侍,意味深长道:“毕竟是裴大将军,来寻人,交代清楚不就好了。”

“一条贱命,死了便是死了。”

他将楚宁宜剩下的东西随手丢在裴景煜面前,话锋一转:

“你联合楚家人欺骗本宫,本宫还没来及下旨教训你们,你倒是找上门来了,哪怕你是裴景煜,本宫也照样能让父皇罚你!”

宫门大合,天空之中大雪飘落,片片堆积在裴景煜的肩头,最后将他挺直的背脊压弯。

他用拳头狠狠砸着冰凉的地面,想要将心中的悲愤发泄。

直到最后,他的手背鲜血淋漓,隐忍已久的泪终于落下。

那颗泪珠顺着他布满胡茬的脸颊滴落,最后在地上凝结成冰,犹如他的心脏。

他恨萧绪,更恨自己。

当年是他亲手送楚宁宜进的辛者库,那个时候,她的心该有多冷啊......




靠着墙壁的楚宁宜攥着自己胸前的布襟,听到房间内的对话心中一阵酸楚。

由于脚上的伤口开裂,她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寒风吹拂,她浑身发抖,那滴还未落下的眼泪从看不清前路的眼睛流出,似乎冻结在了她皴裂的脸上。

回到破旧的房间,楚宁宜蜷缩在散发着潮湿气味的被子里,眼下无人,她才敢咳的撕心裂肺。

腥甜从喉间再次涌出,她紧闭眼眸回想起医者说的话。

“你得的是肺痨,若日日用药调理,保持情绪稳定或许还能活个数月,如若不然只怕......最多半月。”

半月......

一直被气运护体的她竟只能再活短短半月。

不过这样也好,半月后,她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家了。

翌日清晨,楚宁宜被叫到了正厅用膳。

等她一瘸一拐从偏院行至正门时,他们一家四口已经其乐融融的围着桌子动了筷。

娘亲满眼宠溺的给楚宁雪夹菜,不忘嘱咐道:“雪儿,多吃点燕窝对身体好。”

从前娘亲也是这般叮嘱她的。

只不过她现在是外人,是罪臣之女,是楚家念往日收养她时的旧情才将她留下的。

一道甜腻的声音响起:“姐姐,你来了。”

面前养尊处优的少女穿着蜀锦织就的小袄,头顶的金制的杜鹃花步摇,漂亮的小脸白里透红,手里还握着暖玉制成的汤婆子。

那是从前兄长为楚宁宜寻来的东西。

楚宁宜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粗布麻衣,没敢应‘侯府嫡女’这句‘姐姐’。

似乎是察觉到楚宁宜的情绪,楚宁雪杏眸得意,语气却带了几分讨好:“昨日我咳疾复发,爹娘和兄长忙着照顾我才未能去接姐姐,姐姐不会怪我吧?”

楚宁宜未等开口,兄长已经拉着楚宁雪坐下。

父亲也在一旁帮楚宁雪解围:“不会的,她怎会为了这些小事生气,宁宜,你说是吧。”

是。

望着桌边摆放整齐的四个凳子,楚宁宜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一个贱婢,怎敢与侯府置气。

在辛者库磋磨了这么多年,楚宁宜早已明白,认清自己当下的身份,才不会越矩,不会被拶刑,鞭打。

想到这,十指间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娘亲这才发觉下人竟没给刚回来的楚宁宜准备座椅,于是招手让下人拿了一个简单的木凳,招呼着楚宁宜坐下吃饭:“快坐下吃饭吧。”

楚宁宜退后一步,弓身行礼:“贱婢身份低微,按规矩,是不能和主人家共同用膳的。”

话音刚落,门后高大的身影停顿了脚步。

刚刚楚宁宜说的那些,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裴景煜的耳中。

他的剑眉紧皱,表情不悦。

楚家人表情一僵。

倒是楚宁雪眼尖,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裴景煜。

她用袖子掩着面,眼眸流转的一瞬,豆大的泪水滴落在桌面,哽咽道:

“姐姐这么说就是介意我占了你的位置,既然姐姐回来了,那我走!”

“这些年多谢爹娘还有兄长的悉心照顾,女儿不孝,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了。”

说完,她扭头就向身后的白墙撞去。

她的速度不快,甚至头的幅度都是倾斜,隐隐还用手护着脑袋。

但全家人还是急疯了,都往她的方向跑。

裴景煜常年征战沙场健步如飞,最后快过众人,一把将准备自尽的楚宁雪拉在自己怀里。

他大怒,瞬间将矛头对准了楚宁宜:

“宁宜,你怎么变得恶毒!为何要这么针对雪儿!不过是让你去一趟辛者库而已,又不会死!”

他知道,楚宁宜自称“贱婢”就是计较五年前的事。

她是在怪他!怪楚家人!

她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




“就是啊,本来大家都好好的,怎么你一回来就让全家人不开心?”

娘亲心疼的看向楚宁雪,唉声责怪楚宁宜。

“宁宜,你快给雪儿道歉,不要再这样逼雪儿了!”

面对全家人的指责,楚宁宜如坠冰窟。

她不明白,她只是按照他们说的做,怎么还是错了......

楚宁宜压下心中郁结,盯着裴景煜和家人,认真的一字一句道:

“我从未说过逼她的话。”

楚宁雪捂着胸口,哭的梨花带雨。

“你们不要为了我去责怪姐姐,是我不应该继续待在楚府,反正我即将嫁给萧绪,得不到你们和景煜哥哥的爱我也会死,还不如临死之前为家里做些好事......”

父亲急忙说道:“雪儿,你是我们最重要的宝贝,我们不会让你死!更不会让你嫁给一个克死妻子的残暴之人!”

兄长连连点头附和:

“父亲说的没错,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让,宁宜代替你嫁给萧绪,今日找她过来就是为了知会她此事,毕竟你才是全家人的心头肉!”

楚宁雪这才停了哭声,瘪着嘴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宁宜。”

娘亲见不得楚宁雪哭,心疼的将人抱入怀中安慰,警告的眼神落在楚宁宜身上:“宁宜快说啊!赶快说你答应替雪儿嫁给萧绪啊,你看雪儿都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那些话如同一柄利剑,贯穿楚宁宜的心脏。

他们不忍心看楚宁雪受折磨,却忍心把她送入深渊。

和楚宁雪比起来,她才像是那个养女!

裴景煜像护卫一样守在楚宁雪身旁,哪怕楚家人逼着他的未婚妻嫁给别人,他仍旧一言不发。

楚宁宜最终把目光落在裴景煜的身上,她咬着唇,即使心中已经猜到答案,还是执拗的问道:“裴景煜,此事你若同意,我就嫁。”

裴景煜这才松开楚宁雪的手,他面色沉重的走到楚宁宜面前,犹豫半响道:

“雪儿不能有事,宁宜,你向来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又有气运护体,就算进了宫也可以化险为夷的。”

又是这套熟悉的措辞,五年前,他们也是如此。

“你放心,我会等你回来,到时候我定会娶你,能做我裴景煜妻子的人只有你!”

听着裴景煜深情似海的承诺,楚宁宜笑了。

“好,我嫁。”

这一刻,她彻底明白小时候说会一直保护她的裴哥哥,再也回不来了。

楚宁宜咧开干涸的嘴角,瘦削的脸没有再流露任何悲伤。

毕竟他们都已经替她决定好了,她顺着应下就好。

这是全家人送她的生辰礼。

五年前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她不会再奢求全家人包括裴景煜的爱了。

楚宁宜入宫的圣旨第二日便送到了楚家,还是裴景煜亲自带着公公送来的。

“谢主隆恩。”

瘦小的她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接过圣旨,随后用宽大的袖子将她的残缺的右手掩盖。




解释?

听到这两个字,楚宁雪嘲讽一笑,直接破罐子破摔。

反正楚宁宜这个贱人已经死了。

现在他们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往后她会替楚宁宜过上幸福的生活的。

“要什么解释,我又没有说假话,况且我让你们做这些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反对啊,哪怕让她替我进辛者库五年,哪怕让她替我嫁入皇宫,不都是你们的决定吗?”

楚宁雪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只恨自己没能做的再绝些,竟然让楚宁宜活着从辛者库出来了。

否则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画像是我送的又能怎么样,我想借此事把楚家嫡女的身份还给她我还有错了?”

楚宁雪杏眸泛着寒意,不知悔改。

楚母皱着眼眉,始终想不通为何楚宁雪要这么做。

“孩子,我们楚家人待你不薄,为了你的命,我们甚至委屈了宁宜,你何至于此啊。你害了宁宜还不够,还想害整个楚家吗?”

甚至为了表现他们更爱楚宁雪,他们不知道说了多少伤害楚宁宜的话。

“她替我去辛者库也算是给她下辈子积攒福报了,而且我不这么做,怎么样你们心甘情愿的把楚宁宜嫁给萧绪,我这是为了她好为了楚家好,谁曾想楚宁宜命薄,就这么死了。”

“你们应该怪她死的早而不是怪我为什么把自己的画像送到萧绪那里!”

她的话冷血异常。

她不用这种手段,怎么能顺利抢走楚宁宜光鲜亮丽的人生呢。

“你这孽障!”

楚父一个巴掌落在楚宁雪的脸上,回想起自己曾经逼楚宁宜做下的事情,最后愤恨离开。

楚母承受不住这些,再一次晕倒在楚大哥的怀里。

楚宁雪捂着脸,脸上的火辣让她面无表情。

“景煜哥哥我......”

她把目光投在了一旁一言不发的裴景煜身上,如今他们已经是夫妻,既然楚家人怨恨她,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裴景煜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把自己的画像送到萧绪那里,就是为了让好色的他娶你,你清楚楚家人舍不得你定会让宁宜替你嫁给他,到时候萧绪看到宁宜并非是画像中的人,定然会把对楚家的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到时候她在宫里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想用这种方法把楚宁宜永远的囚禁在宫里日日受萧绪那样的人折磨,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楚宁宜已经油尽灯枯,到最后她不但害了楚宁宜,还连累了整个楚家人,更让她的恶行暴露在众人眼前。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别这么叫我,看到你的脸,我就觉得恶心!”

裴景煜厌恶的盯着楚宁雪,恨不得将她现在就碎尸万段。

不过让她就这么死了,是在给她解脱。

他要楚宁雪承受比楚宁宜还要痛千百倍的惩罚。

“景煜哥哥,我已经嫁给你了,我只有你了,你从前不是最在意我的命了吗,难不成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

楚宁雪跪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裴景煜的结实的小腿。

从前她只要一提“死”这个字,裴景煜比谁都紧张,她不信他还这么铁石心肠。

下一秒,裴景煜直接嫌弃的把腿旁的人踢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休书明日我便送到楚府,若是宁宜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要想死,就趁早。”

说完,裴景煜转身离去。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他柔了声调:“就算你不撒谎,我还是会爱你,所以你没有必要为了讨我欢心说那样的话。”

言罢,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

“那日你的生辰我并没有忘,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日落西山,那束夕阳照在金制的步摇之上,看着上面刻着的杜鹃花,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从前楚宁雪还未到楚家之时,还是少年的裴景煜也是这样在落日之下将她精心准备的生辰礼。

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摘下来送给她。

从小的陪伴加上裴景煜日复一日的付出与宠爱,让楚宁宜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回忆甚至还没结束,裴景煜接下来的话又将楚宁宜打回冰冷的现实。

“所以囡囡,我可以用这个发簪把我们曾经定情的香囊换回来吗?”

“雪儿说她需要那个东西,那里装着草药,能够宁神,她说只有戴着那香包她才不会难受......”

原来,他今日费力上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要走他给她的定情信用。

在他们定情的这个山崖。

何其可笑。

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楚宁宜扯下腰间的香囊。

裴景煜伸手接过,沉重的俊颜终于多了几分笑意。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再安抚楚宁宜两句:“囡囡,你放心,等你出宫,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往后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直到裴景煜离开。

天边的夕阳消散的无影无踪,乌云聚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她干燥的脸颊。

一时间,楚宁宜有些分不清这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

楚宁宜蹲下身子,轻抚着纸张涂色制成的杜鹃花。

都是假的。

杜鹃花是假的,裴景煜对她的爱也是假的。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将淡色的花染的血红。

楚宁宜再次醒来,已是深夜,还是在那间医馆里。

医师告诉她,是路过的百姓将她送到这里来的。

“丫头,你都昏迷俩天了,从你离开辛者库至今不过五日,你的身子怎么会差成这样?我不是让你宽心,好好养病,你......你为何不知道好好疼惜自己呢?”

医师有些恨铁不成钢。

楚宁宜笑了笑,语气带着即将解脱的轻松。

“谢谢你这般为我费心,但许是我命定如此,现如今能活一日便算一日。”

医师是在辛者库唯一对她不错的人,楚宁宜一直很感激,可她什么都没有了。

楚宁宜取出裴景煜送她的步摇,轻轻抚过上面精致的雕刻,将它给了医师。

往后,她不用再来了。

回到楚家门口,已是夜半三更,楚家的府邸却是十分热闹。

下人一个个的从库房出来,把手里扛着的大包小箱堆放在院内,每一个箱子上面都挂着红色的大花。

“听说了没,老爷为了给宁雪小姐置办嫁妆,差点把家底都掏空了,连上好的南海明珠都拿了出来,那可是楚家的传家宝!”

“可不是嘛,放眼整个京城,有哪户人家的小姐出嫁有这种规格?听闻夫人特意找人绣了五套嫁衣,供小姐挑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