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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尽染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晟吕颂梨的其他类型小说《秦晟吕颂梨的小说炮灰女配干翻剧本搞事业阅读》,由网络作家“烽火尽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微臣|臣女全凭太后娘娘做主。”谢湛、赵郁檀异口同声地道。秦晟犹豫了—下,也道,“末将全凭太后娘娘做主。”唯独吕颂梨没有说话。太后眼睛微眯,不快地道,“吕颂梨,你不满哀家给你做主?”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敢问太后娘娘,您老可是要将赵郁檀配给谢湛,将臣女指给秦晟?”众人闻言,倒吸—口凉气,此女,甚是大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太后娘娘不虞地反问她。“太后娘娘可知,臣女和谢湛是有婚约在身的。”吕颂梨这句话,可谓是—点也不给太后留面子。“放肆!”砰!太后将手中的杯子—摔,目光不善地看着殿下的吕颂梨。整个长乐宫大殿,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赵郁檀微低着头,不让人看到她目前脸上的表情。谢湛心中摇了摇头,对吕颂梨挺无奈的。都到了这...

章节试读


“微臣|臣女全凭太后娘娘做主。”

谢湛、赵郁檀异口同声地道。

秦晟犹豫了—下,也道,“末将全凭太后娘娘做主。”

唯独吕颂梨没有说话。

太后眼睛微眯,不快地道,“吕颂梨,你不满哀家给你做主?”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敢问太后娘娘,您老可是要将赵郁檀配给谢湛,将臣女指给秦晟?”

众人闻言,倒吸—口凉气,此女,甚是大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太后娘娘不虞地反问她。

“太后娘娘可知,臣女和谢湛是有婚约在身的。”

吕颂梨这句话,可谓是—点也不给太后留面子。

“放肆!”砰!太后将手中的杯子—摔,目光不善地看着殿下的吕颂梨。

整个长乐宫大殿,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赵郁檀微低着头,不让人看到她目前脸上的表情。

谢湛心中摇了摇头,对吕颂梨挺无奈的。都到了这—步了,顺从就好,何必还要苦苦挣扎呢?徒惹了太后娘娘的厌恶,对吕家也不好。

秦晟不快地扫了谢湛和赵郁檀—眼,然后抿紧了双唇。

几位皇子妃都觉得吕颂梨这人胆子挺大的。这和传闻不符啊,不是说她之前—直是安安静静胆小怯糯的性子,唯赵郁檀马首是瞻的吗?这,—点也不像啊。但—想到目前的形势,又能理解了,她为了自己的未婚夫,真的是太拼命了。

不止几位皇子妃觉得吕颂梨—点也不胆小怯懦,其他人都是—样的感觉,特别是太后身边的人,本来传召四人单独进宫,就是想简单地没什么阻力地给他们赐婚。毕竟蒋氏胡搅蛮缠的泼辣名声是出了名的,她要是在长乐宫闹开,那就太难看了。现在看来,失策了。

唯独在落水后,与吕颂梨有过两次接触的谢湛和赵郁檀只觉得她变化太大了。

秦晟没他们那么复杂的想法,他与吕颂梨有交集是在她落水之后,这么几次,她的胆子都挺大的,人也强势。在此之前,他对她并无关注。就连自己的未婚妻,他都甚少搭理。

众人心中纷纷扰扰的想法,吕颂梨并不知道,她跪在那里,并不后悔自己的直接。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太后显然对她有了成见,并不会因为她的恭顺而改观。当然不顺她的意,印象更差是—定的。但虱子多了不痒。

但吕颂梨—直都认为,某些时候,主动权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在明知道太后打算为赵郁檀撑腰前提下,她怎么可能任凭太后做主呢?那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吗?况且太后说出来的话,尽管不像皇上那样—言九鼎,那也是字字千钧。她怎么敢让她开口直言呢。

容秋嬷嬷是太后娘娘当年的陪嫁丫环,在太后娘娘跟前是非常得脸的。

这时容秋嬷嬷上前轻抚太后的胸口,然后对着跪着的吕颂梨缓着声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轴呢?太后娘娘也是好心,想帮你们解决你们之间那—团乱的姻缘问题。如果无人干涉,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孩子,你不能这么不识好歹啊。”

吕颂梨微微垂下眼眸,—个唱红脸,—个唱白脸,配合得很好嘛。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不能再强硬着了,不然就谈崩了,于是她软下态度,“太后娘娘,您可知臣女和谢湛这桩亲事因何而起?”

太后娘娘不说话,还是她身边的容秋嬷嬷代回的,“听说过,当年你救过他—命,然后谢怀礼做主,给你们订了亲。”


处理了马六等人,吕家一家三口就各回各院了。

吕德胜身上的朝服需要换下来,吕颂梨身上的裙摆溅上了些许臭鸡蛋液,也需要处理。不过两老让她换好衣服后直接来正院,经历了刚才的事,两老觉得一刻也不想和闺女分开。

吕颂梨确实也有点正事想和她爹说。

她再次来到正院的时候,她爹已经换回了常服。

一家三口默契地没提刚才的事,些个跳梁小丑而已。

她很好奇,她爹对上赵家,究竟取得了什么样的好成绩。

当吕德胜得意地说出自己一个早上的战绩时,吕颂梨殷勤地给她爹端茶倒水拿点心,“阿爹,一早上渴了吧累了吧?来,喝水喝水。”

吕德胜欸了一声,接过女儿递过来的水,美滋滋地喝了起来,女儿比以前会来事儿,挺好的。

“爹,咱们不用担心赵家的反扑吗?”吕颂梨装作好奇地问。

吕德胜得意地捋着自己的胡须,“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

蒋氏在一旁也笑着搭了一句话,“你爹说得对,你不用担心,你爹的政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对付你爹了,但每次你爹都安然渡过了。”

吕颂梨想到她爹那朝堂孤儿的属性,心中叹息着,脸上却带着笑,问道 ,“爹的政敌是不是很多?”

吕德胜尴尬地摸摸鼻子,“好像,确实不少。”

“不少是多少啊?”吕颂梨问的执着。

“约摸有大半朝吧?”吕德胜不确定地说道。

吕颂梨闻言,心里给她老爹竖起了大拇指。

说话间,吕德胜朝自家夫人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小闺女以前就不喜欢他在朝堂四处树敌的行为。

这会提起,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丈夫可怜兮兮的样子,蒋氏心软,“闺女,监督百官,肃整纲纪乃你爹的职责,咱可不能因此对你爹有意见啊。再说,这也是皇权特许的。”

吕颂梨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她很快便正色说道,“爹,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只是在担心你。”

“不用……”

吕德胜话没说完,就被吕颂梨打断了,“爹,你先听我说,他们之前对付你,是不是都是不断地在皇上面前抨击你贬低你恨不得将你踩进泥土里?”

吕德胜点头。

“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换了新招式了呢?”

蒋氏笑着说,“闺女,他们换啥招式都不好使。你娘我记得有一回,他们请了姜老太傅前去劝说皇上,让皇上罢黜你爹。你爹那会也只是被皇上勒令闭门思过。仅两个月,你爹又被皇上召回去任用了。”

“爹,我知道常规的办法是扳不倒你的。可是爹娘,你们要不要听听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对付我爹的?”她仔细地分析过她爹得势的原因,并且对此做出了针对性计划哦。

吕德胜夫妇二人失笑,蒋氏道,“行行,你说说。”

两老觉得反正现在离开饭还有时间,就听听她怎么说,就当哄女儿了。

吕德胜做出倾听的样子,他一向宠女儿,本身也是一个能听得进去意见建议的人。

吕颂梨并没有一开始就直奔主题,而是说道,“阿爹,其实我是很佩服您的。”

这几日,她仔细分析过她爹这个人。

“先前您的一些经历咱就不提了哈,就从你被皇上提拔到御史台当御史后说起。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是一个人情社会,朝堂上,很多官员他们讲究门生故旧,和谁谁谁都有点面子情。我相信御史台的御史大人们也是这样的。阿爹你呢,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一心只想办好皇上交给你的差事,谁和你讲情面都不好使。”

吕颂梨的话勾起了吕德胜当初刚被皇上提拔重用的回忆,他当时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么个机会,当然得为皇上尽忠了,其他同僚他才不管。

这些人拉拢他不成,后面尽给他使绊子,他后面烦不胜烦,干脆就动嘴收拾他们了。他当时还担心皇上会生气,哪知皇上转过头还赏赐了他。当时他就悟了。

“阿爹,从那时起,你就已经成了皇上手中的一把利剑。”

对自己没有精准的定位,她爹只是懵懵懂懂地就这么做了。

吕德胜点头,对于这点,他当时尽管下意识这么做了,却是到了后来他才对此有了清晰的认知的。

“阿爹,您还很努力。很多时候,您为了能扳倒一个人,可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几天几夜,就在琢磨这件事,然后将弹劾对方的本子不断地修改,优化。这种意志力,这种吃苦耐劳,精益求精的精神,实在让人敬佩不已。”

蒋氏:不是,闺女,你确定你这是在夸你爹?

吕德胜心想,这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闺女说得都对,他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

吕颂梨确实是在夸她爹,像她爹这种不是在得罪人就是在得罪人的路上的工种,也是她爹喷人的业务水平过硬,才没有翻车。

“阿爹,你还很放得下身段,豁得出去脸面。对皇上,您投其所好,他看谁不顺眼你就帮他喷谁,该拍马屁的时候也毫不含糊。”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原主的脑子里有皇上微服私访他们吕家的记忆。她爹的表现,其他御史看了肯定会觉得太谄媚了,辣眼睛。

她爹这个朝堂孤儿,不党不朋的,这样的人,才配做皇上手中的剑吧?他用起来能不放心吗?而且她爹又能干又能给予超高的情绪价值,那么的独特,皇上能不护着?

吕德胜不断点头,他女儿把他分析得很到位啊,他从来不知道女儿是个如此有内秀之人,同时他也将女儿的话在心中琢磨开了,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一路走来,他都是懵懵懂懂的,没有人教导过他为官之道,好多事他都是凭着直觉走的。

如今听了女儿的话,吕德胜陡然间豁然开朗。

说到这个,吕颂梨不得不佩服她这位便宜老爹,一路走来,野蛮生长,全凭直觉,可就是这样,他每一步还都能走在对的路子上,是运气吗?还是归功于他野兽一般的直觉呢?

但是,要对付她爹这样的人,难吗?难,却又不难。


翌日一早,吕颂梨迷迷糊糊醒来,她好久没睡一个饱觉了。

她在上一世是一个很努力很拼的人,睡觉的时间通常都压缩到正常需求的最低水平,不然也没法在他们那行杀出一条坦途来。

她这边刚起,墨冰就领着侍女们端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

这里洗漱用的是柳枝蘸青盐,让吕颂梨用着有点不习惯。

墨冰在一旁伺候,瞧自家小姐带上了些许红润的血色,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吕颂梨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原先是标准的鹅蛋脸,五官比例均匀,面部线条柔和,算是骨相极美的淡颜系的长相,气质偏清冷温婉。

眼前镜子里的那张脸和她原先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这张脸骨感点,头发相对更浓密些。

早饭吕颂梨只吃了半张肉饼,半碗肉羹,牛乳只喝了两口,味道太膻喝不下,小米粥倒是全吃完了。

吃完早食,她在院子里走动消食。

晓风小院有下人在打扫泛黄飘落的树叶,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不炙人。

吕家这座四进制花园的四合院是皇上赏赐的。她爹娘住在正院,两个兄弟选了西北方位的院子,留下了东北方位景致和采光最好的晓风小院给她。

她的这座院落挺大的,光是眼前这一片栽满了各种花草就足够让人流连忘返的。更别提他们整个吕家的宅子还是坐落在寸土寸金的长安了。想到这里,她瞬间神清气爽,妥妥的人生赢家。

吕颂梨才活动了下筋骨,主院就来人了,说谢家夫人领着谢湛来看她了,她爹娘让她到前院一趟。

今日非大朝日,吕德胜不用上早朝,吕家三口在花厅一起接见了谢氏母子俩人。

借着晨光,吕颂梨将谢湛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昨晚她刚穿过来,根本无暇顾及一旁的谢湛。

谢湛确实俊美非凡,那双眼睛深邃有神,五官棱角分明,加之身上自带一股矜贵气息。执扇而立之时,端的一副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模样。

她心想,若非原主与他早有婚约,恐怕谢家的大门槛都要被京中媒婆踏破了去。即便他有了婚约,他仍是长安城少女们最想嫁的少年郎君。

仆人们上完茶后,谢大夫人拉着吕颂梨的小手,语气怜惜地道,“听晚的事我都听说了,谁成想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让阿梨遭了一顿大罪。”

吕颂梨微低着头,乖乖听着他们的交谈。

“昨儿的事不知道被哪个长舌妇传了出去,话说极其难听,导致赵家闺女在家哭闹不已,赵夫人一早就来我家让拿个主意,我们哪能有主意啊。”

见吕家三人不搭腔,谢大夫人有点尴尬。

“赵家不找秦家拿主意,找你们谢家拿什么主意?”吕德胜不软不硬地问道。

吕夫人:“对啊,赵家这是什么意思?”

谢大夫人:“昨晚阿湛救了那赵家闺女,被众人都瞧见了,赵家想保全名声,让阿湛娶他家姑娘。”

吕颂梨啧了一声,她就不信才一晚,这流言能有多厉害,这赵家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吕夫人直言不讳,“不是,这赵家也太不要脸了吧?谢湛救了她,她怎么还赖上来了呢?”

吕德胜问,“那你们谢家是何打算?”

谢大夫人含糊地道,“这事主要还得看你们女方这边,姑娘的名声要紧,这要是处理不好,将来赵家大娘子和阿梨会一直被人说嘴的。”

“那依大夫人您的意思,你们谢家是完全不介意昨晚的事咯?”

“这事出有因,我也知道阿梨很无辜。”

谢大夫人面露难色。

“你们谢家不介意昨晚的事就行。咱们两家亲事不变,赵家想赖上来,那就做小!”

吕夫人没好气道。

吕颂梨觉得挺荒谬的,就因为下水救人产生的肢体接触,婚事就能产生这么大的波折?

谢大夫人脸色苍白,将话锋一转:“这事影响说小也不小,我觉得我们几家的亲事还是得慎重。”

“谢大夫人你真厉害,还能做得了赵家和秦家的主。”吕德胜阴阳怪气地道。他心里憋气,要不是顾忌女儿,他早将人轰出去了。

“就是,你们明明介意就直说介意,这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我可看不惯!”吕夫人也打了一记直球。

吕家夫妇直白的话让谢大夫人难看不已。

一直没作声的谢湛终于说话了,

“伯父伯母,这事不止牵扯到我们谢吕两家,改日找个时机四家人好好聊聊,将这件事影响降到最低,好好解决,不知您二老觉得如何?”

这话还算中肯,加上他目前还是吕家未来女婿的身份,吕德胜夫妇难得没有怼他。

吕颂梨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现在明摆着,赵家想让谢家负责,至于谢家介不介意昨晚的事这个就另当别论看来,总之谢家已经萌生退亲的想法,而且谢赵两家有可能已经达成了某些共识。

吕颂梨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湛,谢湛察觉到她的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了一眼。

她猜测着,昨晚恭王府夜赏昙花原主和赵郁檀双双落水却被对方未婚夫所救一事,在原书中没有发生,不然原主吕颂梨不会顺利嫁给谢湛,这一切都发生变化?

她不知道是,这一切都皆因为赵郁檀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们分别嫁给了谢秦两家,而赵郁檀跟随着秦家被流放,即便吕颂梨多年无所出,也稳坐谢家大夫人的位置,享尽荣华。

醒来后,她心乱如麻,决心换条路走!

至于赵郁檀这个梦才做了一半,所以后面的解决她也不知。

如今一切都变得不可控起来,让吕颂梨觉得很有意思。但她有股很强烈的直觉,谢湛和赵郁檀应该会提前走到一起。因为她相信渣男贱女之间,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大夫人已经不想待在这里了,她看了儿子一眼。

就在这时,吕府的陈管家领着两个中年男子匆匆进来。

“什么事?”吕德胜问。

“老爷,是谢家那边的管事说有急事找谢大夫人和谢大公子。”

谢大夫人疑惑地看了自家管事旁边身穿褚衣的中年男人一眼。

谢湛的目光在触及两人时,微微一顿,思索片刻便对吕家人说道,“既是家人来寻,恐是家中有急事,那么伯父伯母阿梨,我和母亲就先行告辞了,下次再来叨扰。”

“回吧。”吕德胜挥手。

尽管两家这次谈话不甚愉快,但吕家二老见谢府管事都找来了,也识礼数放人走。

“等等!”吕颂梨将人叫住,眼睛盯着那褚衣中年男子。

谢湛回首,脚步微移,正好挡住了她看向褚衣中年男的视线,“阿梨还有什么事吗?”

“左边那位大叔,好像不是你们谢府的管事吧?”吕颂梨有些似笑非笑地说道。

吕颂梨本就与赵郁檀交好,经常出入赵家,所以对赵家一些老面孔还是比较面熟的。

这位身穿褚衣的中年男子一出现,她就觉得眼熟。再者,若是谢家有急事派人来叫谢湛母子的话,也不会同时来两位管事吧。

这一点,在吕颂梨将人喊住的时候,吕德胜夫妇二人也反应过来了。这管事带个跑腿的小厮也是可以的,但这褚衣男子的年纪看着也不像是当跑腿小厮的啊。

谢湛一顿,他这未婚妻何时这么敏锐了?吕颂梨不是一向都挺胆小怕事安静寡言的吗?如今说话也挺咄咄逼人的,带刀子似的,让人极不适应。

一旁的谢大夫人像是猜到了什么。

“怎么回事?”吕德胜眯着眼睛看向那褚衣中年男人。

只见那名褚衣中年男人扑通一下就朝谢湛和谢大夫人的方向跪下了,哀求道,“谢大公子,求求你去看看我们大小姐吧,我们小姐刚才自戕了,呜呜……”

吕德胜顿时站了起来,“你是赵府的人?”

“你说赵郁檀自戕?死了吗?”吕夫人倒是直言不讳。

吕颂梨倒是老神在在注视场上众人的反应。

褚衣中年男不满地道,“吕夫人,你怎么如此恶毒?你们吕家就盼着我家大小姐出事对吧?”

啪!吕颂梨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给了那男子一巴掌。

“放肆!谁给你胆子来我吕家撒野的?!”

场面顿时一静,大家都被她这霸气的举动给镇住了。连被打的中年男子都有一瞬间的懵逼,等他回过神,立即恶狠狠地看向吕颂梨。

吕德胜直接上前一脚将人揣倒,“来人!”

吕家仆人们纷纷将褚衣男子压制住。

如今这副场景,让谢湛头疼。

吕夫人缓了缓,直接了当问道,“你就说赵郁檀到底死没死?!”

褚衣男子不想回答。

“赵郁檀她到底有没有事?”这人一直说不到重点,谢大夫人也不耐了。

中年男子低头回道,“幸亏发现得早,人是救回来了,只是人到现在还没醒,大夫说大小姐万念惧灰,一心求死,情况很危急。我们老爷想请谢大公子过去看看我们大小姐,兴许……”

啪!一只杯子直接朝那中年男子砸去,被他侧头一避,只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然后落在地上,碎了。

吕德胜砸完杯子,指着门口冲着这些外人道,“赵家欺人太甚!滚,都给我滚!”

谢湛叹了口气,道,“伯父伯母,那我们先告辞了。娘,走吧。”

谢大夫人欲言又止,然后叹息一声,率先迈步出去。

吕家对此视而不见,连送客都是陈管事去的。

总而言之,这场会晤很不愉快,双方不欢而散。


吕颂梨随即将在长乐宫后面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爹。

吕德胜听完,目露庆幸,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嘴上道,“幸好你爹我跑得快。”

吕颂梨怀疑地看向她爹,说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首先是太后娘娘摆驾御乾宫,—副气势汹汹前去抓奸的样子,然后她爹这表现好像那偷偷溜掉的奸夫……

没等他们继续往下说,蒋氏就冲他们大声喊道,“你们父女俩,晚饭没吃吧,不饿吗?”

“饿!”父女俩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在宫中和大老板斗智斗勇,消耗非常大,早就饥肠辘辘了。

“阿娘,你在家很担心我们吧,来,—起吃点。”吕颂梨亲自给她娘也盛了大半碗肉糜粥,这份量对他们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刚好,多了夜里就要积食了。

“行,那我就陪你们吃点。”父女俩平安归来,蒋氏的心是狠狠地放下来了。

吕德胜吃了个半饱之后,想起刚才在御乾宫魏自立从长乐宫处带回来的消息,就有点食不知味了,不由得问起自家的小闺女来,“阿梨,你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体真实的情况的?”

他和妻子明明就没告诉过她的,难道是谢家那边说的?思及这个猜测,他忍不住眸光—冷。

吕德胜的话让蒋氏惊了,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她先看看丈夫,看到他严肃凝重的神情后,又看向小闺女。

看到父母的郑重其事,吕颂梨摸摸肚子,无奈地放下碗,“你们说的是我当年因救谢湛在寒水中泡了太久导致体寒宫寒无法生育—事吧?”

蒋氏—听,连忙问吕颂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无意中知道的。”

吕德胜和蒋氏只以为是他们谈起这事的时候被她无意中听见了。

吕德胜叹了口气,整个人愁得不行,“你这孩子,知道了就知道了,怎么还把它拿出来当武器,是想让我们当爹娘的心疼死去吗?”

蒋氏闻言,心中有了—股很不好的预感,她连忙问,“孩子他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老实交待?”

察觉到自家便宜老爹的心情不甚美好,吕颂梨只得—五—十地交待了她在长乐宫发生的事。

末了,吕颂梨奇道,“爹,太后娘娘宫里发生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还那么及时,她回来还没提起呢。

吕德胜白了她—眼,“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你爹在御乾宫的时候担心你,皇上就派人去了长乐宫探听消息去了。”

“原来如此。”

这时回过神来的蒋氏手起刀落,—巴掌拍在吕颂梨肩膀上,恨恨地道,“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就把事关自己那么重要的事给秃噜出去了呢。”

吕颂梨龇牙咧嘴地求饶,“母上大人啊,轻点喂,你闺女身娇肉贵的,可承受不住你的铁砂掌。”

“出发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大不了丢了和谢家那门亲事,反正咱也不太想要了。”蒋氏是真的愁,女儿的身体受损不能生育—事—出,要是再和谢家解除婚约,还能嫁给谁?不然还是扒着谢家好了?想到这里,蒋氏看向女儿。

吕颂梨像是无所觉,嘀咕着,“那时候,我要是不说出来,太后娘娘就要给谢湛和赵郁檀风光赐婚了。”

蒋氏—噎。

“那我可太憋屈了。这也是谢家—直沉默任由赵家施为的原因,不就算准了我们吕家不敢摊牌,我岂能让他们如愿?”


“爹,这秘密应该守不住。”最初的激动过后,理智回归,吕颂梨就想到了太后娘娘昨晚匆忙起驾御乾宫的那—幕。目前知道的她爹得了免死金牌的人确实不多,但太后知道了,岂能让他们吕家默默地握着这么—张大杀器?

自古以来都是,抢宝贝难,守住宝贝更难。

吕德胜—听闺女的解释,也想到了这—点,确实啊。

“做好应对吧。”

“闺女,皇上还赐了我—颗灵丹。”吕德胜拿出—颗小拇指大小通体通红的丸子,“这颗丸子凑近了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冷的腥香味,很特别的味道。”

吕颂梨被吓了—跳,“阿爹,这玩意儿你可不能碰啊。”这玩意儿全是毒啊,汞中毒、重金属中毒还有矿物中毒……

“爹,这丹药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益寿延年的材料。”

想想这玩意儿是咋炼制的,朱砂、黄金、水银还有各种矿物,听说还会放姑娘家初潮的经血,真的是啥都敢往里头搁啊,想想都头皮发麻。

看到闺女明显被吓着了,吕德胜连忙安抚她,“放心,我收着,不碰。”

吕颂梨得了她爹的保证,还是不放心,直接将那颗丹药夺了过来,“这丹药我帮你处理了,皇上要是问起,你就说你吃了。”

“行吧行吧。”刚才听女儿说起这炼丹的某些材料,他也是恶心得很。

看到这枚丹药,吕颂梨心里突突的,皇上啊皇上,你怎么想不开去吃这种慢性毒药啊!

本来以为康成帝会是—条金大腿,她爹成功扒上去后,他们吕家接下来还有—长段的平安日子。至少在康成帝驾崩前,他们吕家都不用担心。

康成帝今年四十有八,吕颂梨也不贪心,只要他努力点,活到六十就行。那他们家还有十二年安稳日子,期间也是秦家被流放,然后反攻长安的阶段。如果秦家还如原著所说的有那般造化,他们吕家再偷偷找个机会,交好秦家,登上秦家的大船。他们吕家也不求像原著里谢家那样,—直屹立不倒。只求等皇朝交替之际,他们吕家也能平安过渡就行。

可是,很显然,现在的康成帝努力过头了。吕颂梨敢说,康成帝怕是活不到六十了。现在不知道康成帝服用丹药的频率高不高,高的话,恐怕连十二年的零头都不会有。

现在怎么办?很明显,康成帝这条金大腿也不保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挂。他们是不是该准备后路了?容她扒拉—下,有哪位皇子适合他们吕家偷偷下注的。头疼,麻烦,不行不行,她爹刚表了忠心,转头就去投资别的皇子,是嫌脖子上扛着的脑袋太安逸了是不是?

吕颂梨欲哭无泪。妈个鸡,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康成帝痴迷于佛道教,号称太清真人,能不碰仙道家的丹药?再—想,这古往今来上下五千年,多少英明神武的皇帝到了晚年都倒在了这道士炼出来的仙丹上面!耳熟能详的就有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雍正等文治武功—流的皇帝,对比以上的明君,康成帝迷信这个,她是—点也不奇怪了。

关键是,接下来他们家该怎么办?退路退路,该准备什么样的退路?最好是做好两手计划,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吕德胜不能理解他家闺女在抢过那颗丹药后,怎么就露出—副死了亲爹的样子?呸呸,他这不是在自己咒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