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小太阳一娇,冷心摄政王心狂跳江知年应不染小说
小太阳一娇,冷心摄政王心狂跳江知年应不染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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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个团团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知年应不染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太阳一娇,冷心摄政王心狂跳江知年应不染小说》,由网络作家“窝个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站在一旁的颜花朝,似是从两人微妙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她不着痕迹凑到应不染耳边,轻声问:“染儿,前几日来找你的,是不是他?若是他欺负了你,我定要给他颜色瞧瞧。”应不染侧眸看了一眼颜花朝,手指情不自禁地勾住她的袖口。颜花朝的话让她突然想到什么,表情霎时变得有些奇怪,低下头看着自己裙摆。“这几日皇嫂有事要我帮忙,不得闲,你代我向学士告个假。”应不染抬眸看向江知年,却见他脖颈隐隐约约看出一道血红。“你脖子怎么回事?”虽是入秋,天气也还未到裹颈加衣的地步。江知年却特意穿了一件高襟内衫,外面加了一件宽松外袍。他没有应声,只是看着应不染的目光仍旧坚定:“你该回来礼学了。”江知年的声音天生的清冷,尾调里带着几分不容人质疑的威严。明明不过一句劝诫,落在...

章节试读

站在一旁的颜花朝,似是从两人微妙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她不着痕迹凑到应不染耳边,轻声问:“染儿,前几日来找你的,是不是他?若是他欺负了你,我定要给他颜色瞧瞧。”
应不染侧眸看了一眼颜花朝,手指情不自禁地勾住她的袖口。
颜花朝的话让她突然想到什么,表情霎时变得有些奇怪,低下头看着自己裙摆。
“这几日皇嫂有事要我帮忙,不得闲,你代我向学士告个假。”
应不染抬眸看向江知年,却见他脖颈隐隐约约看出一道血红。
“你脖子怎么回事?”
虽是入秋,天气也还未到裹颈加衣的地步。
江知年却特意穿了一件高襟内衫,外面加了一件宽松外袍。
他没有应声,只是看着应不染的目光仍旧坚定:“你该回来礼学了。”
江知年的声音天生的清冷,尾调里带着几分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明明不过一句劝诫,落在颜花朝的耳朵里,就像是要挟。
颜花朝怒从心起,向前一步,只身挡在应不染身前。
“好大的胆子,你是否知晓在跟谁说话?”
应不染仓皇拽住颜花朝的袖口,耐心且轻声的凑到她耳边:“花朝,他会武功。”
颜花朝后脊一凉。
眼前的江知年,一袭白衣,胜雪肌肤,消瘦的身形,怎么看都给人一种病怏怏活不久的感觉。
这样的人会武功?
感受到颜花朝的大量,江知年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应不染的身上移到颜花朝身上。
对上江知年冰冷的视线,一股冷意从颜花朝的脚后跟顺着奇经八脉窜遍全身。
会武功又如何?
这儿是庆国皇宫,她还会怕区区一介质子?
颜花朝捏紧拳头,张口就想唤人前来扣押。
应不染却在此时握住颜花朝的手。
“花朝,父皇派我宫里的十几个侍卫,他一人就能解决掉。”应不染咽了口口水,继续道,“若是此时激怒他,怕是等不到御林军,我们就死在他手下了。”
颜花朝不惧反怒:“这是我大庆境内,南疆质子好生嚣张!是他强迫的你是不是?是他欺负的你是不是?”
颜花朝越说越激动,眸子里渐渐聚起一抹杀意。
她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能让自己这唯一好友再任人欺凌。
应不染:.......
应不染知道颜花朝一向胆小,本想故意吓她,没想到反倒激起她的怒气。
“花朝,你放心,他欺负不了我的。”应不染握了握颜花朝有些颤抖的手。
一个曾经看到癞蛤蟆都被吓得躲在自己身后,折帕子抹泪的姑娘,现下竟然冒死挡在自己身前,让她如何不感动。
应不染强势把颜花朝拉到自己身旁,把她掉落在地的帕子捡起:“你放心,这儿是韶华殿,他不敢放肆。”
说着,安抚似的抱了抱颜花朝道:“你且先回,这二乔我稍后便让棉儿着人送去,明日再带你开开眼界,看那七色花可好?”
颜花朝又看了一眼江知年,满是不愿,却被应不染半推半就,送出殿外。
看着颜花朝离去的背影,应不染心烦意乱。
她多想跟着颜花朝一起走,只要不用面对江知年,去哪都行。
另外一方面,自她重生已然过去两月,印象中颜花朝的去世就是在这个胡树静美的季节。
她担心颜花朝。
江知年似乎浑然不在意颜花朝的话,仍旧是认真的看着应不染,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你该去礼学了。”
应不染蹙起眉,心里莫名有些乱:“听到了听到了,你走吧,过两日我便去。”
江知年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应不染所表现出来的厌烦情绪感到愤怒。
他只是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应不染。
“那两盆牡丹,我托舅父自南疆寻来,你带走吧。”
江知年闻声,低头看了一眼娇艳盛开的牡丹,并未有什么动作。
“我不喜欢。”
应不染一哽,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江知年脚边那盆牡丹。
明明知道他会拒绝了,应不染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疼了一下。、
江知年不要她的东西。
小到果子点心,大到金银玉石。
他统统不要。
后来她便把东西给孟学士,然后让孟学士以他的名义相送,江知年才接下。
两世来,江知年唯一一次愿意接受她的东西,就是那方自己遗落的帕子。
应不染以为江知年不过是来传达学士的话,压根不关心她究竟会不会去礼学。
谁知道江知年竟然转身走向一旁雕花红木椅上,一屁股坐下,闭目养神。
应不染:.......
应不染暗自翻了个白眼,全然不管江知年做什么,自己转身去侍弄那两盆牡丹。
这两盆牡丹,说是送给棉儿,其实是想借棉儿的手,送到木松手里。
一炷香燃尽,看着仍旧神色自若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江知年,应不染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想再跟江知年掰扯这件事儿,也是刻意不去礼学,她不想让江知年感觉到自己还喜欢着他。
应不染放下铲子,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下来自己躁动的心。
江知年这人心思缜密,很多情绪不表现在脸上。
他不能对江知年做出什么过于亲昵的举动,也不能说一些担心或者关怀的话。
否则,就凭江知年的智商,他一定能猜出来两人欢好那晚,不是遭人陷害,而是她将计就计的胆大妄为。
想到这儿,应不染再度拿起铁铲,唤来棉儿拿了新泥和花盆,一心一意的给这几株牡丹换盆。
不过片刻,两盆牡丹便换好了,她吩咐棉儿唤来两个小宫女,先将两盆送往东宫。
然后继续侍弄要送给母后的两盆。
等应不然侍弄好最后两盆牡丹后,棉儿忍不住赞叹一句:“殿下,这两株比先前四株盛开得更加旺盛,花苞都多了许多。”
应不染“嗯”了一声,看也未看江知年,把铁铲一丢,看向棉儿。
“你带回寝室好生养着吧。”
棉儿惊讶的瞪大双眼,一手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殿下是将这两盆牡丹送给奴婢?”
应不染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点头应是。
棉儿兴奋的跪在地上,“写殿下赏赐。”
那磕在地上的声响,沉闷且响亮。
应不染一挥手,把人差出去。
空气中渐渐挥散的花香,让房间内熏着的香,味道更显浓郁。
江知年却连眼皮都未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让应不染有一瞬间的恍惚,江知年该不会是睡着了?

朝廷辍朝三日。
着丧服,摘冠缨。
颜花朝棺入皇陵的第二天。
应不染亲自跟着内务府的官员去东宫,一起清点颜花朝的遗物。
她想留下点什么,做个念想。
那一日,颜花朝的贴身宫女,抱着一个檀木盒,哭着跪在她面前。
里面是二十几封书信。
还有两个肚兜,一顶虎头帽。
二十五封书信,七封给父母,八封给太子,剩下十封,全是给应不染的祝福。
她告诉应不染,自己像是走入一个不可自拔的沼泽地。
偌大的皇宫,却找不到一个人倾诉。
她只能把内心的恐惧发泄在静贵人身上。
很多个无人深夜,她都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应不然道个歉,因为她觉得应不染是对的。
自己不该被情绪左右。
可每日醒来,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一个恶魔,释放自己内心不能遏制的疯狂和邪恶。
她有罪。
可能需要一生去赎罪。
这样的她,再也没有资格陪在应不染身边。
她祝福应不染。
祝她觅得好儿郎。
祝她今生无忧。
她说死亡对于自己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她大概看不到应不染成亲生子。
所以,她提前做好了虎头帽和肚兜,自己一生无子的遗憾,她不想再让应不染经历。
所以她把一生的祝福,全部送给应不染。
信纸上的字,娟秀有力,是颜花朝辞世的遗憾。
应不染捧着那十封信,哭了一夜。
她想,如果自己当时注意到颜花朝异样的情绪,她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应不染至今还没想清楚,要怎么挽救颜花朝。
她只是固执的想着,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需要一个人去死,那么她会毫不迟疑的代替颜花朝。
为了救颜花朝,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颜花朝时时刻刻和自己在一起。
每天陪着颜花朝赏花说话。
如果那宫女再敢行刺颜花朝,她一定会护住她。
应不染在每一个月光微亮的夜晚,都在思考颜花朝的死因。
她不知道,导致颜花朝死亡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注意到她的情绪,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还是死于命运使然。
如果是前者,她就可以每天守着颜花朝,直至她忘却丧子之痛。
如果是后者,她究竟要怎么对抗上天?
“染儿,你看这花儿,叶子怎么黄了?”
颜花朝看着眼前的牡丹,一脸担忧。
她看着眼应不染熟练的把那黄叶摘去,又捏着花盆的土看了看,吩咐棉儿换了新土。
“浇水浇多了。”应不染擦干净滴水的手。
颜花朝瞪大双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染儿,你怎么会懂这些?”
应不染苦笑一声,上一世,为了祭奠颜花朝,她养了满院的牡丹。
“花朝,你看二乔有两个颜色对吧。”
颜花朝顺着应不染的指尖看去,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真真是鬼斧神工的美丽。”她忍不住赞叹。
应不染点点花瓣,笑着说:“你信不信,我能给你变出来七色牡丹。”
“七色?”
颜花朝不信。
二乔已属稀罕,更不敢妄想七色。
这七色花,只在说书人口中听闻,哪有人见过?
“殿下,二公子求见。”棉儿信步前来。
“二公子?”颜花朝面露困惑,目光落在应不染脸上,“谁家的二公子?”
应不染撇撇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二公子,还有哪个二公子。
“他来干什么?”应不染表情恹恹。
“二公子未说。”棉儿应答。
应不染用手中的帕子覆在自己脸上,闷声闷气道:“就说你家殿下已死,有事烧纸。”
颜花朝:......
棉儿:......
江知年固执,还有一颗死脑筋。
但凡自己要做的事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棉儿还想说什么,门外便闪过一个身影。
江知年一袭白衣,翩翩而来。
应不染喉咙一哽,立刻挺直腰背,伸手斥责江知年。
“江知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公主寝殿!”
江知年像是没有听到般,自顾自己的走向前来,垂眸看了一眼摆在厅内的牡丹,眼神微动。
颜花朝一惊,心想这质子真是胆大包天。
虽然心惊,颜花朝还是向江知年规矩行礼:“原是二公子,失礼了。”
江知年即刻以还礼,敛起浑身戾气。
“此乃公主寝殿,二公子不请自来,属实冒犯了。”颜花朝冷声道。
女子最重名节,江知年的行为确实过于轻浮。
但看着江知年这张沉稳俊秀的脸,颜花朝是怎么也不能把他跟轻浮联系在一起。
江知年的声音天生有种清冷感,让人听着往往不由自主地端直脊背。
“太子妃恕罪,今日冒犯前来属实有要事。况且——”他顿了顿,眼神看向应不染。
“皇后殿下默允,臣可与公主探讨书籍。”
江知年一句话说得含混其词,却也让人挑不着毛病。
皇后确实曾说,应不染在学业上,可以同江知年探讨,可也未说明在哪儿探讨。
幽深的目光扫在应不染身上。
“不知殿下这一月在忙些什么?”
江知年的一句话,其实只是普通询问,可怪就怪在他身份特殊。
敏觉的颜花朝顷刻蹙起眉,她起身挡在应不染身前。
颜花朝性格内敛,每逢宫中春日宴,她常常都是众小姐中的排挤对象。
唯有应不染会护在她身前。
这个一直在她眼中强大的女子,此刻正一言不发的垂下头颅,像个做错等着挨批评的孩子。
颜花朝心中不悦,她能感受到来自江知年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挡在应不染身前。
以前是应不染保护她,现在该是她保护应不染。
正当颜花朝张口想要训斥时,一双手握住她的手腕。
应不染将颜花朝拉到自己身后,眼神闪躲地看了一眼江知年:“最近忙,是有什么事儿要我做么?”
江知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应不染,许久,才淡淡开口:“孟学士让我问你,缘何一月不去拜学。”
他的声音很轻,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却字字入耳,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威慑力。
明明是质子身份,站在当朝太子妃和公主面前,本该自卑恭谦。
他却脊背笔直,不卑不亢。
应不染极快地瞥了一眼江知年,二人四目相对。
她却像犯错事,被揪住把柄的似的,快速错开。

“江知年,你行行好,松开手呗。”应不染柔声哄道。
她不敢抬头看江知年,使了全力地想要挣脱他钳着自己手腕的手。
江知年浑身一僵,“为什么要松手?”
应不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毕竟药是自己下的,人也是自己勾搭的。
她良心上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趁着江知年不注意,她终于抽出自己的手。
来不及心疼自己手腕被握出的一团青紫,她快步走向窗台。
连帕子掉了都不来不及去捡。
生怕走晚一步,就又要重蹈覆辙。
“嘎吱”一声,窗户推开。
一丝凉风吹去她脸上温热,整个人都清醒几分。
此次一别,她与江知年也许再也不会相见。
那只踏在窗沿上的脚,就这样僵在那里。
在这短暂的一瞬,应不染在思考,要不要再看看江知年。
上一世,她都没来得及把他的容貌好好刻在自己脑海........
然而,还没等她考虑清楚,后背便贴上一个滚热的身躯。
腰腹被一只精壮的手臂,紧紧圈住。
她甚至都没有机会回头看看这个以下犯上的人是谁,便被扣住后颈,小猫似的,被按在窗台上。
“江.....”她艰难转头,刚一张口,嘴唇便被一双炽热的唇片堵住。
“你乖,别走。”江知年吐气如兰,薄唇凑在她耳尖。
鼻腔呼出的热气,灼红了应不染的耳根。
她听到衣帛清脆的撕裂声。
“江知年,你放肆!”她惊慌的想要去拉扯被撕裂的裙摆。
试图用怒斥喝止住他的动作。
江知年垂下眸子,没有应声。
倒是寝室门被咚咚敲响。
“二公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是江知年自南疆带来的贴身小厮。
应不染咬紧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若是此时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地和江知年共处一室,那便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嘶!”
沉思间,应不染止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她死死咬着唇瓣,一丝鲜血从她的牙尖溢出,顺着唇角砸落在江知年手臂。
“江知年,你这个疯子!”
她咬牙骂他,双手向后抵在江知年胸口,想要摆脱他的掌控。
没想到,人没推开,两只玉脂般的手臂就被反剪在头顶。
应不染屈膝就想踹他。
脚一伸,人没踹到,脖子倒猛地吃痛。
江知年报复似的一口咬住她锁骨。
肌肤碎裂的剧痛让应不染痛呼一声,被钳制的身躯挣扎的更加剧烈。
.......
应不染的初宵,和上一世一样,痛苦且羞耻。
不过,上一世,她甘之如饴。
这一世,她避之不及。
她不敢再多做挣扎,生怕激怒了江知年,自己反而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江知年,我疼。”
门外破旧的院落里有江知年的小厮,有他的老师,还有她的贴身宫女。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门外酒杯轻碰的笑谈。
怕院子里的人听到了声响,她只能压低了声音,羞愤地哀求。
江知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她真怕今夜自己被活活折腾死。
一双含雾的眸子,茫然无助地望向远处。
她有些后悔。
后悔没在重生的第一时间冲出去。
这样她还能见见疼爱她的父皇、母后和兄长。
就在她绝望之际,江知年忽而停下。
他把头埋在应不染的发间,炽热的呼吸透过发丝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烫的应不染浑身一颤。
江知年没有说话,他只是固执的,在应不染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亲吻。
肌肤上时不时传来的刺痛,让应不染分不清,这落在肌肤上的薄唇,到底是怜惜的轻吻,还是发泄怨气的啃噬。
她浑身僵硬的保持着这个动作。
应不染无法拒绝江知年的亲近。
诚如她无法欺骗自己对江知年的爱。
她想尽情的拥抱这个男人,感受上一世从未有过的肌肤之亲。
可她不敢了。
父皇缠绵病榻浑身扎满银针,母后受尽凌辱血溅城墙,皇兄身披铠甲奔赴沙场的决绝背影还历历在目。
这些画面像过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一幕幕,转折盘桓。
她痛苦地闭上双眸。
忽而,后背一阵温热。
她能感受到男人高挺的鼻梁,紧紧贴在她的后脊。
这是.....
应不染微怔。
江知年.........哭了。
他哭了?
应不染气笑了。
丢了清白的人是她,被毁名声的也是她。
要哭也是她先哭才对。
江知年倒是先哭上了。
她嘴角扯起一个酸涩的苦笑。
大概在江知年眼里,他是再哭自己被迫成了轻浮公主的千古罪人。
应不染双睫微颤,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忽视身上的疼痛。
“江知年,我没有轻浮你的意思.....我都说了,我以为你是齐大人.....你....你干嘛呀....你能不能,别哭了呀.....”
哪怕江知年对她行了这样无理的事,她仍旧没有办法痛恨江知年。
本想将人训斥一顿,发泄一下内心的委屈和不甘。
没成想,话一出口,便是满口心疼。
她能怎么办.....
她爱了江知年整整二十三年。
这段感情,又岂是立刻就能割舍下的?
江知年像是没听到一般。
自顾自的将应不染圈在怀中,手臂越收越紧。
男人宽阔的胸膛将她整个包裹。
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应不染的发丝,然后又抚过她光滑瘦削的脸。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能感受到江知年指尖的颤抖。
像是在确认什么。
他的手从应不染的脸颊抚过锁骨,最终顺着她的肩膀滑下。
应不染被他抚的浑身刺痒,伸手想把人推开。
刚一触碰到男人硬实健壮的胸膛,下一刻,就被一个柔软的唇片吻上。
江知年的手心,抚着她的手背,勾住她的指尖。
她甚至能感受到江知年指间的剑茧。
应不染的心,软成一片。
重生的不真实感,在这一刻,淋漓尽现。

桌面上还残留着迸溅出来的丹青。
应不染看着蹭到江知年袖口上的红色,下意识就想用帕子把那星点红晕擦拭掉。
就在即将碰到他袖口的那一刻,江知年猝然转头,手臂向前一甩,垂下的袖口在身侧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随着手臂的动作,甩到身后。
江知年紧紧扣住应不染纤细的手。
“你想干什么?”
应不染手腕传来一阵碎骨的疼痛。
江知年的防备和疏离,让她本就压抑许久的心,固执地想要反抗。
江知年越是想和自己保持距离,她就偏偏凑上去。
反正,她也快死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江知年握着她的手腕,迫使她不能近身,应不染就刻意仰面倾倒身体,妄图靠在江知年身上。
江知年就用手肘撑着她的手臂,左右让她不能靠近。
于是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一个怪异的姿势,维持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这个姿势,身体的受力点只有后腰。
随着时间的拉长,应不染脸颊因为手腕和后腰的酸痛渐渐裹涌上一层浅红。
要是不看她怪异扭曲的姿势,单看脸色,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娘思了春。
直至江知年看到应不染前额渗出的一层薄汗,才暗自用内里把人向前一送,将人推开。
应不染揉揉酸痛的后腰,愤愤瞥了一眼江知年,噘着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上一世江知年最多就是冷暴力。
怎么这一世,还用上家暴了?
两人一站一坐,应不染抽出手帕,直接往江知年身上丢。
“干什么干什么,睡你啊!”她冲着江知年就是一顿吼,总算发泄出自己内心憋的那股委屈。
江知年的视线随着掉落的帕子,落在自己沾染丹青的袖口上。
原来......
她是想帮自己擦掉袖口的丹青。
应不染撇撇嘴,双手环胸,刻意冷着脸扫向江知年。
“江知年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是本公主寝宫!”
“知道。”江知年冷声应道。
应不染一哽,好好好,擅闯公主寝宫这是掉脑袋的大罪,江知年还敢这么嚣张。
果然歌词里写的都不是骗人的。
被爱的人,都有恃无恐。
说的就是江知年。
“你知道你还闯!”
江知年没应声。
他只是默默的垂下头,像是在酝酿什么情绪。
凭着上一世对江知年的了解,应不染知道江知年定然还有什么事情。
她感到心跳加快,下意识地用手绞弄衣角。
不是心动,而是不安。
在江知年无意识散发出的压迫感中,应不染紧张到呼吸困难。
她隐约猜到江知年是来干什么的了。
上一世,她把江知年睡了以后,江知年悲愤交加,砸完了寝室所有的物件,猩红着双眸指着她,骂她不知廉耻。
这一世,大概是过来骂自己的。
应不染暗自撇撇嘴。
江知年端的是儒雅公子,可儒雅公子也是男人不是?
男人有七情六欲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这事儿都过了一月有余,他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还记着仇呢。
得,横竖都是自己不讲武德,把人睡了。
骂就骂吧。
思及此,应不然深吸一口气,然后认命般地抬起头。
她以为会看到江知年悲愤的脸,亦或者仇恨。
但出乎意料的,都没有。
江知年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神色淡淡,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此时的他,清冷矜贵,跟那晚钳制自己的人,判若两人。
男人一身玉白色儒衫,上绣绿色翠竹,连襟盘扣是恰到好处地缀着一个绿色玉扣。
真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翩翩少年郎,谁能不心动?
应不然吸了一口口水。
江知年似乎比一月前清瘦了许多,但是似乎也更高了。
旁人不知道,但是应不然却知晓。
江知年宽衫下的身体,有多么精瘦有力。
别说在宫里伺候的小太监,就是羽林卫的侍卫,二十岁的江知年,单凭一双拳,就能单挑六七个。
眼前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最贴心的爱人,此刻,应不然却有些看不透他。
江知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她说不清的情绪。
隐忍?
烦闷?
焦躁?
.......
都不是,亦或者,都有一些?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这样的情绪,不该出现在杀伐果断的江知年脸上。
就像那晚突然抱住自己的江知年,诡异的不协调感。
应不然心中困惑,却因为江知年这罕见的表情,而更加恐惧。
她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张张口,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万幸,一直闭口不言的江知年,忽然上前一步。
二十岁的江知年,脸上少了一些沉稳,却多了一丝少年气。
他逼近应不然,微微垂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应不然。
眸子里的冰冷不在。
“应不然。”
他叫她。
不知道是不是应不然的错觉,她从江知年的声音里,似乎听到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你那晚,说你喜欢......齐大人......可是真心?”
应不然一怔。
齐大人?
江知年什么意思?
他不是应该悲愤地砸碎殿内的所有金银玉器么?不是应该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不守妇德吗?不是应该在理智和尊严中间犹豫着要不要掐死自己么?
她抬头定定看向江知年。
为什么江知年偏偏提起了齐大人?
他不提齐大人还好,一提齐大人,应不然就满肚子火。
那天不过是看到齐大人的话,她又想着快点逃脱,一时情急拿齐大人出来顶包。
她从穿越至今,整整两世都在跟江知年纠缠。
一颗心,全部扑在江知年身上,哪里还有闲心看别的男人。
应不然嘴一撇,瞬间觉得自己真憋屈。
活了三辈子,好不容易在后两辈子遇见个男人,还睡得同一个。
论憋屈,谁还能有她憋屈。
但应不然并未否认。
一双如水的眸子,坚定地对上江知年。
她点点头,“对,就是齐大人。”
既然决心离开江知年,那她再也不要给自己留什么退路。
误会,挺好。
言罢,她伸手推了一把江知年,拍了一下被江知年捏皱的裙摆,淡淡道:“齐大人是我朝探花郎,有才又有颜,哪个女娘不爱?”
她抬眸撇了一眼江知年,然后又快速错开了眸子,强压着心痛道:“齐大人,又岂是你这样的废物质子可比的?”

“染儿!”皇后第一次气红脸,把人关了三天禁闭。
想起应不染干的那些事儿,皇后止不住头疼。
“朝中之事,你莫要多做打探。江知年身份特殊,你万莫与他有什么牵扯。”
皇后捏起帕子,轻柔地擦去应不染嘴角的饭渣。
应不染一阵心虚。
她母后说晚了。
这会儿别说牵扯,衣服都扯完了。
“娘娘,太子妃请见。”玉婉躬身而入。
应不染一怔。
太子妃!
“宣。”皇后收起帕子,往应不染的额心上轻拍一下,“莫要让你皇嫂看了笑话。”
应不染应了一声,放下手中汤匙就向殿外冲去。
前脚刚踏出殿门,就与一个女子撞个满怀。
女子深吸一口气,捂着额头。
吓坏了身后跟随而来的小宫女。
女子眉如远山,眼似星盏,一身青白色锦缎襦裙,显得内敛素雅。
手腕上略小的银镯随着手臂的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拧眉看向撞疼自己的罪魁祸首,下一刻,苍白的唇角强扯出一丝笑意。
“染儿!”
女子婉转的声音响起。
一声“染儿”,让同样捂着额头痛得眼角泛泪的应不染,僵在原地。
自她重生,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充满着不真实感。
直到看到明艳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活灵活现。
应不染本就泛起泪花的眼角,更加汹涌。
她在女子触到自己手背的那一刻,终于切切实实地感知到,自己真的重生了。
这场看似无法挽回的起点,似乎随着女子的出现,有了一丝希望。
皇后听到声音,疾步向殿外走来。
“你们两人,真是!”皇后轻叹一声,看着两人通红的额头,心里一软,到嘴边的训斥又咽了下去。
“玉婉,速速唤御医。”
见皇后蹙眉,颜花朝连忙俯身行礼,面露愧色:“都怪儿臣鲁莽,不怪染儿。”
女子名叫颜花朝,花朝节那日出生,户部尚书嫡女,也是应不染的嫡亲皇嫂。
“你莫要替她开脱!”皇后竖起眉,嗔怒的目光扫向应不染。
“你皇嫂身子不好,竟然还如此莽撞!”
应不染自知理亏,连忙凑到皇后身边,挽着自己母后手臂:“都是染儿鲁莽,母后大人不记小人过,染儿知错了。”
她早就吃透了皇后的脾气,一旦自己认错,皇后再大的气儿也消了。
认错就认错呗,反正她又不改。
“你真是!”皇后轻轻吐出一口气,无奈摇摇头。
她实在是拿应不染一点办法也没有。
命人撤去膳食,皇后又交代了两句,才起身去御花园。
今日有不少贵女入宫,要为二皇子选侧妃,虽然不愿与肃贵妃过多接触。
但身为后宫之主,她不得不去。
送走皇后,应不染像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颜花朝抿抿嘴唇,朝着应不染的肚子抓了一下。
“你啊你啊,也就母后能如此包容你。若是太后,你小命不保。”颜花朝轻声打趣。
虽是笑着,眸子里却有着化不开的哀愁。
应不染一把捉住在自己肚子上不安分的玉手,扑到颜花朝怀里。
颜花朝一惊,双手惯性搂住应不染。
“怎么了?”
昨日她便听闻应不染在坤宁宫受了斥责,还被皇上禁足、罚抄佛经。
看应不染反常的举动,她还以为应不染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青葱般的玉手轻轻拍打应不染的后背:“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应不染把脸贴在颜花朝怀里,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花朝。”
应不染叫她。
“我在呢。”
颜花朝心一颤,应不染上一次这样叫自己,还是被灵音郡主诬陷。
太后是非不分,不分青红皂白将她训斥一顿。
不仅如此,还连带斥责皇后。
“花朝!花朝!花朝!”
应不染猛然抬起头,一顺不顺地盯着颜花朝,仿佛只要一眨眼,人儿就会消失一样。
她把颜花朝紧紧抱在怀中,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颜花朝有点招架不住应不染的热情。
她今日前来,不仅仅是想安慰应不染,她还有要事跟她商量。
两月前,颜花朝小产。
原因是静贵人身上的蝉蚕香。
静贵人是颜花朝母亲远戚,身处皇宫,孤单影只,遇上远戚,心中总不免亲近。
应不染和颜花朝儿时春日宴相识,自此成为贴心人。
三人一拍即合。
静贵人是太后举荐入宫,一直不得皇上抬爱。
于是深宫孤独的时光里,应不染和颜花朝就成了她晦暗人生的一束光。
静贵人喜用蝉蚕香,里面有一味西域特有的香料,名唤熏肌,用到蝉蚕香里,触肤便能生出一种异香。
熏肌单用无妨,偏偏不能遇五栀子。
为了使香料香味更为持久,庆国女子的香料里都会掺杂少量五栀子。
一旦熏肌与五栀子相遇,未孕女子身子受损,有身孕的女子不出月余便会流产。
应不染认为静贵人并非有意。
可颜花朝却迈不过这道坎。
这是她入宫时便用的香料,哪能不知里面有熏肌这味香料,尤其在得知自己有身孕后,仍旧日日带着香料与自己接触。
这不是有意是什么?
颜花朝心有不甘,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若是男孩,便是庆国第一个皇长孙。
颜花朝委屈又有什么办法?
她贵为太子妃,却不能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儿报仇。
人人都要她放下执念,都要她看开些。
都劝她孩子还会有的。
可是丧子之痛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抚过去的?
这皇宫大殿,没有缘由死去的孩子还少吗?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人人都道一命偿一命,她的孩子死了,为什么静贵人不偿命?
皇帝虽不喜静贵人,但此事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静贵人蓄意陷害,他也不能为了博太子妃一个痛快,随意草菅人命。
颜花朝月子都未坐满,便日日到静贵人所在的冷凝阁将自己丧子之痛,尽数发泄在她身上。
应不染看不过去,日日劝慰。
颜花朝认定静贵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深陷其中,哪里听得进别人劝告。
看着静贵人身上青紫伤痕,应不染一怒之下,甩袖离去。
两小无猜的两人,至此,两月未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