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女频言情 重生78,我靠打猎养活丈母娘和小姨子唐山海郭秀云无删减全文

本书作者

苏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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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郭秀云也是一怔。
不是说这小子胆小怕事窝囊无能吗?咋还敢拿那眼神瞪我?
“咋滴,你不服?”
郭秀云感觉自己气势有点压不住眼前这小子,忍不住有些恼火,紧了紧手里的大撅把子,拎起来用力朝地上一戳。
“我告诉你,你不服也得憋着!”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震慑住唐山海。
“哎呦,姐,你救我啊!”
杨二蛋龇牙咧嘴,试图挣脱束缚。
可唐山海的手就像一把老虎钳子,死死扣着他的手腕,挣扎根本不起丝毫作用。
“打围滴规矩我守,见面分一份,但这只獾巴狗子,你不能全拿走。”
“就一个,咋叫不全拿走?”
“我要它身上的肥肉膘子,剩下的归你。”
“你玩呢?谁不知道獾巴狗子身上就那点肥肉膘子值钱?”
郭秀云挑双眉瞪着杏核眼,寸步不让。
“我只要肥肉膘子!”
唐山海语声坚定,不容半点质疑,且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他这可是双打铁的手!
此刻,杨二蛋的手腕已经被捏出响来,疼得他龇牙咧嘴发出哼哼声,向郭秀云发出求助的眼神。
“哎呦,哎呦,姐,姐!他就要点肥肉膘子,不干啥给他得了。”
“窝囊废,疼死你算了!”
郭秀云咬了咬牙,一脸不甘却也无奈。
她没想到唐山海竟并不像传言中那么软弱好捏,算是有几分血性。
“哼,不就二两肥肉,姑奶奶还真就不稀罕。”
见对方松了口,唐山海也就松了手。
双方达成一致,这才将獾子从树筒子里拽出来,三下五除二开膛破肚分解。
郭秀云将割下来二指宽的肥肉甩在地上。
“肥肉膘子给你了,再叫我见着你搁这嘎达转悠,一撅把子给你怼地里当化肥!”
唐山海没吱声,上前弯腰捡起肥肉,掸掸上面的枯草叶子径直离开。
“没规矩的玩意,连个谢字都没有。”
“今天也就是遇着我,要是我爹搁这,准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郭秀云嘴上说着狠话,眼中却满是疑惑。
这小子怎么好像跟传言中的不太一样,他不是个窝囊废吗?刚才叉獾巴狗子那股子狠辣,又不像个怂包。
唐山海刚到胡同口,就听到自胡同里传出男人笑声。
“哈哈哈,晓兰,你躲啥,我又不能吃了你,你知道那时候你姐为啥跟我不。”
“跟我啥关系,让开,我要回家。”
“回家忙啥滴,这嘎嘎好吃,咱俩换呗?”
这男人正是小岗村李壮,那个跟赵晓敏搞破鞋被他老婆逮到挠的一脸花刚结疤。
唐山海进入胡同时,就见李壮一手托着个白面馒头,眼睛直往赵晓兰的衣领里钻。
“臭流氓!”
唐山海暗骂一句,眼珠一转,踉踉跄跄奔着李壮冲了过去。
“啊呀这破酒可真有劲儿......”
三两步冲上前,假装脚下踩块小石头上,一个前扑。
啪!
手里的肥肉膘子直接悠在了李壮的脸上。
这一悠,都打出响来了。
“啊呀握草......”
李壮脸上顿时一条油印子。
刚要发火,抹了把脸见是唐山海回来了,顿时就笑了。
“哎哟是山海兄弟回来了,咋滴这是喝了?”
李壮眼珠滴溜乱转,白面馒头在手里一掂,一把搂住唐山海脖子。
“哥们,瞅着这白面大馒头没?是不是没吃过?我那还有猪头肉和烧酒,走,喝两杯去。”
上一世,李壮就是用这种办法,硬拉着唐山海去喝酒,灌醉后扔上拉煤车。
唐山海可不会再上当!
此刻,小姨子赵晓兰端着洗衣盆斜顶在胯上,眼露怯色却也周身透着股子倔强,满脸通红斜瞪着李壮。
十五岁的大姑娘生得水灵,但身上却穿着短半截的衣裤,还补丁落补丁。
尤其是那双手,因常年劳作而粗糙无比,且因在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而冻的青一块紫一块。
丈母娘体弱多病,大闺女赵晓敏向来好吃懒做,所以家里的活基本上都落在这个老二的身上。
这时,赵晓兰双手正紧扣着盆沿,像是要用手指把那铝盆子抠碎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
李壮是害死她爹和她姐的罪魁祸首,这丫头心里哪能不恨。
唐山海深深看了她一眼,旋即将肥肉膘子递上去。
“晓兰,把这拿回去熬油。”
赵晓兰这才注意到唐山海手里的东西,眼露诧异,一瞬这才接过来,转身朝家走去。
李壮抻着脖子看过去,眼露猥琐,口水从嘴角淌了出来。
唐山海咬牙捏拳,恨不得一拳头送这狗东西见阎王。
可他却知道这事做不得。
李壮是个癞子,他爹是小岗镇生产队副队长,他老婆在镇供销社,两个小舅子一个是林场集体户工人,另一个是县里干部。
在这样一个特殊年代里,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李壮,我才刚去了趟镇上,看见你老婆了。”
“啥?”李壮扭过头来,擦了一把嘴角口水,说道:“你啥意思?”
“我瞅见你老婆手里拿对耳坠子挺好看,你搁哪给她买的?”
“耳坠子?啥耳坠子?”
“就老娘们戴的那种挂耳朵上的,好像是银子滴,上面还有水钻。”
这年代首饰上带水钻可值不少钱。
凭李壮的本事肯定弄不来。
“这败家娘们......”
李壮脸色顿时如吃屎般难看,紧咬几下后槽牙,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唐山海鼻息冷笑。
“你俩口子慢慢掐去吧,省得老惦记旁人。”
唐山海回到家,赵晓燕立即扑过来。
“姐夫,那大蛤蟆炖出来可香了,二姐说了,要等着姐夫回来才吃饭呢。”
唐山海揉揉她的小脑袋,脸上挂着宠溺的笑说:“以后饭好了你们就吃,不用等姐夫。”
“那咋行!”
赵晓兰晾晒好衣服,一边在身上蹭着手上的水快步进屋。
将锅灶坑上黑马勺里正滋滋啦啦熬着的獾子油搅了搅。
这丫头勤快话少,骨子里有一种东北女性独有的坚毅和倔强性格。
她一边搅着獾子油,一边偷瞄着院子里收拾铁砧风箱的唐山海,心里五味杂陈。
赵晓敏干出那么丢人的事,不但自己丢了小命,还连累着家里唯一扛大梁的父亲也没了。
在这个以劳力为重的年代,这一家子女人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再加上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使得全家人抬不起头来。
“二姐,为啥不行?”

唐山海进了院子。
孙桂枝这才停下两片嘴唇,扭头看过去。
见是唐山海回来,又是向上翻了两记白眼。
尽管自己也是个盲流身份,可她却向来瞧不起唐山海这个跑腿子。
在孙桂枝的眼里,唐山海就是个二皮脸,赖在老赵家混饭吃。
自然,这时候唐山海回来,她也没当回事。
继续拍拍刘玉梅的胳膊,又道:“你说你现在寡妇啷叽滴,不趁这脸还有点人样赶紧找个爷们靠着,咋滴你还想靠这种一脚踹不出个屁来的跑腿崽子?”
话是越说越没人味儿了!
“孙桂枝,你说得没错。”
唐山海到近前,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表示对孙桂枝的话很是赞同。
刘玉梅很是诧异。
这二天这个女婿所表现出来的,无一不是在为了这个家着想和考虑。
可现在却赞同孙桂枝的话?
孙桂枝却不以为然。
以她平时的强势,唐山海这个跑腿子敢在她面前说个不字?
但接着,唐山海又道:“晓兰要是去了兴隆村老孙家,不但你一家子的户口问题解决了,还能捞份彩礼钱。”
“晓燕过继给你家,明着是你儿女双全了,但家里却多了个使唤丫头,给你家当牛做马几年之后,还能换不少钱到手。”
“等我丈母娘要是改了嫁,这房子也就归你两口子了。”
“孙桂枝你说,这样滴好事儿,你哪能有错?”
唐山海看起来不恼不怒,却一番话把孙桂枝的如意算盘揭了个底朝天。
刘玉梅满眼愕然。
“大嫂,你咋能这样呢?俺家老赵对你和大哥不薄啊......”
而她也是向来对这大伯哥大伯嫂恭恭敬敬,没想到自家爷们一死,他们竟打这丧良心的主意。
此时的刘玉梅又憋屈又窝火,忍不住眼泪婆娑。
可向来老实的她,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愤怒。
“哎你个小瘪犊子,你搁这扯啥呢,胡说八道滴,死跑腿子......”
孙桂枝的算计被揭穿,老脸通红,瞪着一对鱼木眼珠子腾地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你个死跑腿子你算个干啥滴?老赵家滴事儿啥时候轮到你个杂种插嘴了......”
一边说着,孙桂枝左右看看,就想找个顺手的东西把唐山海给打出去。
可这时候唐山海却一脸淡然道:“我是赵家女婿,半个儿,这家里的大小事都由我扛着!”
“你们两口子老脸不要想打这家的主意?做梦!”
话落,眼看着孙桂枝瞄见地上的笤帚,却被唐山海一脚给踢到了一边。
看着唐山海硬气的样子,刘玉梅悄声抽噎,心中很是感动。
自从老赵去世,她带着两个闺女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连大门都不敢出,就怕被人戳着鼻梁子骂她们不要脸。
可此时,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婿却给她们娘几个撑腰。
这让刘玉梅感动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嘿哟,女婿?”孙桂枝却撇嘴冷哼,摇头晃脑说道:“你算个啥女婿?老赵家可不承认你个死跑腿子,赶紧从哪来滚哪去!”
“你个吃白食的下三烂玩意,没爹妈教养滴狗犊子,搁这装啥大已巴狼?”
“死鬼赵东平活着滴时候我就瞅你不叫个玩意,现在咋滴,你死皮赖脸还想吃这家子滴绝户?”
“我告诉你,有我孙桂枝活一天,你就别想!”
“还半个儿?我呸!你指啥呀,狗屁!”
孙桂枝跳着脚拍着大腿吱哇乱叫,恨恨瞪着俩眼珠子,手指头险些没戳到唐山海的鼻梁子上。
唐山海就冷眼看着她鬼嚎,并没急着再说什么。
但这时候刘玉梅却一步上前,横在两人中间,怒视孙桂枝。
她用力抿了抿唇,说道:“山海就是我儿,你们不认,我认!”
刘玉梅那句话直接喷在她脸上。
孙桂枝脸都紫了!
面前这个向来好拿捏的兄弟媳妇,第一次这么硬气的跟她说话。
且眼神中还透着愤恨之色。
“你......好你个刘玉梅,你们......哦怪不得我给你找了好人家你不同意,原来是惦记着这个跑腿子。”
“老爷们才死没几天,你这老娘们就憋不住了,啊呀我滴个老天,怪不得你大闺女是那么个玩意,搞半晌是从你这学滴!”
孙桂枝向来狗嘴吐不出象牙,两片嘴唇子一碰,又胡说八道起来。
刘玉梅被羞辱,脑瓜子里嗡的一声,一个趔趄好悬没跌倒。
指着孙桂枝,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可把孙桂枝高兴坏了。
“啧啧,娘两个盯着一个跑腿子,不嫌磕碜啊,老赵家的脸都......”
啪!
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直接把她的话给打了回去。
而打她的,正是已怒不可遏的唐山海。
“啊呀......”
孙桂枝被打了一个趔趄,一头撞在栅栏挂着的铁水桶上。
脑袋撞上去,发出咣当一声响。
她怕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挨这一大嘴巴子,更想不到,动手的竟然会是唐山海。
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火辣辣疼。
“啊啊啊你个小瘪犊子敢打我!死跑腿子破鞋篓子,我去你八辈祖宗你个杂种的敢打我......”
反应过来的孙桂枝圆瞪双眼,龇牙咧嘴就朝唐山海扑了过来。
刘玉梅也被刚才那一巴掌惊得猛打冷战。
但见孙桂枝冲过来,却伸手拦在中间。
“孙桂枝,你再搁我家吱儿哇滴,我可跟你不客气了!”
“给你能耐上了,我倒要看你咋跟我不客气!”
孙桂枝撸胳膊挽袖子,瞄了一眼大个子的唐山海,并做了一番掂量,作势扬起巴掌就往刘玉梅脸上招呼。
她是想打唐山海,可她也知道自己个老娘们家的,肯定不是个大小伙子的对手。
更何况唐山海此前跟着赵东平打铁,虽然瘦的皮包骨,却有着一身的健子肉。
尤其是那张黝黑的脸上挂着强硬的怒气,怕是一巴掌打下去,手都会硌的生疼。
所以,孙桂枝那巴掌扬起来,掂量再三后,就朝刘玉梅招呼了过去。
可不等她巴掌落下来,就被唐山海一把钳住。
“孙桂枝,你这么爱管闲事儿,咋不管管你家赵东义和王寡妇?”
“你说啥?”
孙桂枝的脸都绿了!

经过今天的事,二牛子心里像长了草。
他觉得唐山海比梁子有本事,要是跟着那小子,说不定以后更有前途。
“对付他干啥呀?”
“傻叉玩意。”梁子又拍了二牛子后脑勺一把,说道:“要不把那姓唐滴整走,以后可就没咱几个好日子过了。”
“梁子哥俺几个都听你的。”
铁柱立即表态。
可二牛子仍犹豫不决道:“那咱不得问问二蛋咋说?”
“问他干啥?他是老登亲外甥,他说不说以后也有饭吃,你几个行吗?指啥呀,二的呵的。”
“梁子哥,别听他的。”铁柱白了二牛子一眼,又道:“要收拾那姓唐的,叫他主动滚蛋,我倒有个好主意。”
“啥?”
“今天这事儿他指定怕被嫌事儿多不敢跟老登说,等下回咱再去打围滴时候......”
铁柱曲曲着一对小眼睛,在梁子耳边低语一番。
说完,还瞪了二牛子一眼。
这计划可不能让二牛子听见,不然这个见风倒的说不定回头就告状去。
铁柱不但拍的一手好马屁,对这几个人也十分了解。
此事商议妥当便散了。
另一边,杨二蛋推着独轮车,见唐山海笑了,刚刚紧崩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同时,一想到刚才梁子扔下他不管的事,也是恨得牙根疼。
从此一刀两断!
杨二蛋心里这么想着,边走边扭头看看唐山海。
传言这小子又怂又窝囊,可今天的事来看却完全不是那回事。
说不定这小子还有不少本事没拿出来。
要真把本事都拿出来,一定会被老烟锅子另眼相看。
到时候有啥好事可就都可着唐山海一个人来了!
杨二蛋对他舅老烟锅子的脾气可是摸的透透的。
老家伙爱才。
他之前就有一个徒弟,话少,能干,很受待见。
并且老烟锅子还有心将来把老猎头的名号传给那人。
只可惜的是,那小子进山被草爬子叮咬得了森林脑炎,没几天就嘎了。
杨二蛋就在心里琢磨着,唐山海以后要是被老烟锅子看重了,真的接了老猎头的名号,自己岂不是也就跟着沾光了。
“哎姐夫,我跟你说,梁子那小子可不是啥好鸟,你可得小心着点。”
“别乱叫。”
“嘿嘿,这又没旁人,等我回去指定给你牵线。”
“我没跟你闹玩!”
见唐山海又沉下脸来,杨二蛋立即收敛嘻笑。
“那啥,你可得小心那小子搁背后捅咕你啊,我跟你说,他可啥事都敢干。”
“就年前,兴隆村有个叫孙志刚的跟着我舅跑山打围,刚跑了没俩月,就叫那小子给整坑里了,腿都叫夹子给咬断了握草!”
杨二蛋把梁子之前干的那些损事一股脑都给说了出来。
至此,唐山海也对梁子有了更深的了解。
杨二蛋说的口干舌燥,但唐山海听完之后,却仍旧没说什么。
“哎山海哥,我才刚说滴事儿你可都听着了?”
“你搁这路边等着,我去那胡同解个手。”
唐山海突然看到赵晓兰的大爷赵东义,和他老婆孙桂枝在自家大门里嘁喳着。
这两口子当年是奔着老赵来的东北,在万川村安家营生也是老赵一手给操持的。
可他们不但不领情,还一直埋怨老赵没本事,连累他们跟着在村里当盲流子。
要知道,当年他们差点饿死在关南。
刚吃上一口饭就忘本。
想到上一世时这两口子的为人,唐山海就知道他们两人一定没嘀咕啥好事。
朝杨二蛋扔下那句话,便朝赵东义家旁边胡同走去。
进胡同,躲在两棵糖李子树后,就听到了那两口子的对话。
“这事儿你就听我滴得了,人老孙家答应给一百块钱彩礼,还给俩猪崽子,这好事儿上哪找去,你个死心眼子啥时候能发家!”
“你个老娘们咋寻思滴,晓兰才十五,哪家闺女这急着往外嫁?再说那老孙家儿子还是个瘸子。”
“她不嫁咋滴?搁家等着饿死臭家里?咱这可给她娘们找活路呢,咋还不知好赖了。”
孙桂枝叉着腰,嘴撇的老长,又道:“瘸子咋滴?老孙家那好条件,那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去,要不叫孙志刚瘸了,这好事能轮到晓兰那死丫头?”
“你二兄弟没了,你大侄女还干出那丢人现眼滴事来,你们老赵家名声都臭成啥样了,闺女家的有人要就不错了,还寻思啥呢。”
“老二那一家子也是活该,当初要不叫他把你骗来......现在人没了也不说啥了,但他家那房子咋也不能给刘玉梅那寡妇!”
“再说了,这事儿要是成了,你不但帮了你那死鬼二弟,人家老孙还帮咱家弄户口......”
孙桂枝的话,让赵东义像瞬间开窍了一样,猛地一拍大腿,眼露愤恨之色。
“老二这一家子真不叫个东西。”
“那你还寻思啥来。”孙桂枝又道:“眼下我给你二兄弟家擦屁股,还尽落你埋怨,我图啥呀!欠你一家子滴呀,哎哟我滴个......”
孙桂枝刚要拍着大腿哭嚎,就被赵东义给拦住。
“行了行了,你说这事咋办就咋办,大白天哭咧滴,不知道滴还寻思死人了呢。”
“咋办?就按我说滴办!”
孙桂枝撇撇嘴,眼露恶毒之色又道:“把老二嫁了,老三过继了,再给你那兄弟媳妇找个下家......”
此刻,躲在糖李子树后的唐山海听到这两人商议的事,两拳捏紧,恨意横生。
这两口子竟然要拆散丈母娘母女,再霸占家里唯一的房子。
真是扒拉的一手好算盘。
“畜生!”
唐山海暗骂一句,转身刚要走,就见孙桂枝先一步出了门。
左右看看,像是见没什么人,这才快步走了。
想必这老娘们是按两人商议的,这就去找刘玉梅了。
唐山海缓步出了胡同,眼看着孙桂枝走远,猛咬几下后槽牙,打算早点回去好做应对。
就在这时候,看到王寡妇从胡同里向外走。
王寡妇二十来岁就没了爷们,如今四十出头,是村里有名的艳寡妇。
没亲没故,小日子过得却格外滋润。
说到底,是万川村那些老爷们养活了这个寡妇。
赵东义也不例外!
眼看着王寡妇走到胡同头上,唐山海便迎了上去。

不!
上一辈子碌碌无为,看着李壮把娘仨欺负至死。
这一辈子,他说什么,也要混出一口气,混一番人样,好好报答丈母娘和俩小姨子的恩情。
看着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赵晓燕,唐山海最终还是笑道:“姐夫不走,姐夫陪着你们。”
话音刚落,天空放晴。
阳光垂在林子间,金光灿灿,一层又一层,被溪水冲刷的冰层终于是轰然破碎,卷裹着亮晶晶的碎冰,一路欢快向下。
“哎!我就知道姐夫你不会走,我娘和我姐昨晚还哭着说,留不住你,我,我可害怕了,我就知道姐夫最好了,那我回去了姐夫!”
小姑娘这才眉开眼笑,乐颠颠的抱着一兜子蛤蟆回去了,俩麻花辫欢快的在后脑勺跳动着。
唐山海笑笑,转身入树林,过小河套,翻一个杠梁子,对面便是四爷山。
想要逮到獾子,最靠快速靠谱的便是四爷山那片。
据说那山林里曾出过土匪。
但这也只是坊间传闻,并没有人真的在那里见过土匪踪迹和遗留物品。
可附近的村民却深信不疑,甚至自发将四爷山那一带例为禁区。
但唐山海不怕。
钻入树林,脚下是没脚脖的野草,吐出寸把长叶子的灌木丛,踩上去吱吱嘎嘎响。
半个多小时便到了四爷山下的巴山嘴子。
这是獾子最常挖洞藏身的地方。
獾子通常夜间捕食,白天则躲在洞里,也有极少数情况会被食物诱惑出洞。
比如面前这个巴山嘴子密集的灌木丛内,一只獾子正走走停停,片刻后便到了一截枯木筒子边上。
爪子往枯木筒子上一拍,便有成千上万只土蜂嗡嗡散开,又乌央乌央扑回去。
“这獾八狗子是发现了土蜂蜜!”
土蜂蜜是獾子喜爱的食物之一。
此刻,那只獾子顾不得被土蜂子包围,嘴巴子贪婪地伸进树筒子打算美餐一顿。
唐山海觉得这是个机会!
趁着獾子吃蜜,他掏出日历牌纸撕下一条,快速卷了根手指粗的旱烟,点着后叼在嘴里。
随后他高抬脚轻落步慢慢靠近,对着蜂窝吹了口烟,蜜蜂怕烟,随着烟雾飘绕,附近的土蜂子迅速绕开飞往别处。
獾子还不知情,在贪婪着吃着蜜!
唐山海看准时机,举起手里的铁叉子就想来个黄雀在后。
可不等他出手,旁边灌木丛里忽然又嗖地一下子窜出一个影子!
一只蜜狗子从旁边灌木丛窜出,直扑而来。
蜜狗子又叫蜜獾,学名黄喉貂,黑脸白下巴,颈部到前胸是鲜黄色,体长腿短,但那爪子却十分锋利。
这东西几乎没有天敌。
跟獾子抢蜂蜜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在这闪电一瞬,那蜜狗子扑奔的方向却是正对着唐山海的门面。
这蜜狗子真贼!
这要是被它扑过来挠两爪子,脸毁容不说,要被再来上那么一口。
刚重生回来的唐山海可就要当场嘎了!
躲,明显已经来不及,因为他手里的铁叉子已在这刻直挺挺插进那獾子的后脖梗。
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这小畜生毁了?
唐山海害怕之际,听听得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响。
他心下猛然一惊,嘴里叼着的旱烟掉到地上,滚落在一丛枯草上,瞬间冒起白烟。
刚刚还有几团飞绕着的土蜂子见了烟雾也四散飞远。
噗!
蜜狗子眨眼间掉落眼前野草堆上,四条短腿挣扎几下就不动了。
谁开的枪?
唐山海冷汗顺着额头流下之际,也听到了踩踏野草干树枝的脚步声。
扭头循声看去,便见一个姑娘大咧咧地扛着一杆大撅把子正笑着朝这边走来,那走路老威风了,不像个女人,大大咧咧,倒像个土匪似得。
在她的身后,跟着个十八九岁小年轻。
两人三两步走近,唐山海这才看清楚来人。
姑娘粗眉红脸,一米七的大高个,头上戴个柳树条草圈子,大花衫灰裤子,这年代很常见的穿搭。
衣裤虽肥大,却也掩不住她高挑有致的身材。
唐山海发现来人是小岗村老猎头大烟锅子郭福康的闺女郭秀云,今年二十岁,自小跟随其父进山打猎。
是后世长白山这一带有名的女猎头,胆子大的很!
他娘的,这哪是胆子大?
这分明是虎啊!
这蜜狗子离自己那么近,刚才她那一枪要是偏了点,他可就脑门开花了。
跟在她身后的小年轻,则是大烟锅子的亲外甥,同时也是他徒弟之一,名叫杨二蛋。
到了近前,郭秀云把肩上的大撅把子往地上一杵,上下打量唐山海,三两秒后噗的一声就笑了。
“哥们,你这是上山打围啊?差点被蜜狗子咬了吧?”
但唐山海还没说话,杨二蛋先嘲讽道:“一个人进树林子那叫巡山,打鸡毛围。”
他看唐山海不爽的很,刚才他走在后面,都没看清他姐开枪,那一枪也把他吓一跳!
郭秀云爽朗一笑,拍了一下唐山海的肩膀,挑了一下下巴问道:“哎,哥们,你哪个村儿的?叫啥?”
“他鸡毛村儿的。”杨二蛋抢话道:“拿个破铁钎子还打围,当是撒尿和泥过家家呢?”
“闭嘴,问你了吗?哪这么多话?”
郭秀云一脚把杨二蛋踹了一个踉跄。
她叼着草根,继续问道:“喂,问你话呢,这小爷们长得怪白净的,怎么不吭声啊?咋滴了,是被姑奶奶刚才那一枪吓着了?”
她说着,上前一把握住插在獾子后脖梗子上的铁叉子,稍一用力就给拔了出来。
唐山海这会才缓过来,他刚想说话,但郭秀云却笑哈哈地道:“行了,我知道你哪个村儿的了。”
“知道还问?”
唐山海没好气地说道,他砰砰乱跳的心这会才安肚子里。
他准备去接铁叉子,但郭秀云却笑着把铁叉子举了起来。
笑呵呵地道:“但四爷山这片儿归我爹老烟锅子,这只獾巴狗子归我了!”
之前唐山海也不相信四爷山上有土匪,现在他信了。
这郭秀云岂不妥妥的当代女土匪?
“凭啥!”
好不容易弄到的猎物,且还急着回去熬獾子油给丈母娘治烧伤,唐山海可不会退让。
“你说凭啥?见面分一份,这是打围滴规矩!一看你就是个雏,拿个铁叉子,还护食,打围这碗饭你是吃不上了!”
话落,郭秀云扭头朝旁边使个眼色。
前几天万川村赵晓敏跟小岗村李壮搞破鞋,最后闹得赔上了小命,还气死她亲爹。
这件事在附近几个村子传得沸沸扬扬。
唐山海这个上门女婿窝囊无能也出了名。
郭秀云自然认得他。
别说这种软柿子,哪怕是有点血性的大小伙子老爷们,她想欺负就欺负,绝没商量。
说到底,还是她爹老烟锅子给的底气。
“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啊?我当是谁呢?把獾子给我!”
杨二蛋一脸得意地扯袖子蹭一把鼻涕,咧个大嘴上前,伸手就朝獾子抓去。
啪!
唐山海也不多吭声,一把叨住他手腕,他早就不是前世的废物了,遇事就知道缩头退避。
“哎,疼疼疼!”
在杨二蛋叫喊之际,唐山海扭头看向郭秀云。
冷着脸,紧抿嘴唇,双眸间透露着一股强硬:“没你这样讲道理的,想要我谢你,我可以谢,但獾子不能给你!”

赵晓燕蹲在锅灶坑旁边,满眼不解地问着。
“哎......”赵晓兰沉叹一口气,低声说道:“是大姐对不起姐夫......咱得对姐夫好,替大姐赎罪。”
“二姐,姐夫说了不走,他说要陪着咱们。”
闻言,赵晓兰眼露惊喜之色。
但片刻,看看赵晓燕满眼的懵懂,眼神又暗淡下来。
唐山海跟姐姐还没正式拜堂成亲,继续呆在这个家里名不正言不顺,少不了别人背后口水。
如果他离开这个家,凭着那股子韧劲和一身的力气,一定可以过的更好。
“二姐,以后有姐夫在,咱们是不是就能天天吃大蛤蟆了。”
“嗯对......”
锅里的肥肉熬成了金黄色,香气飘出来,赵晓燕悄然吞着口水。
大东北从来不缺粮食,但像赵家这种盲流身份的家庭,想吃点荤腥就只有过年的时候。
“姐,我想......吃油梭子。”
赵晓燕舔舔唇边的口水,一下子将手指含进嘴里,努力克制着肚子里的馋虫。
“油梭子留着给姐夫做苏油饼子,一会儿这油倒出来用这锅底炒大酱给你卷煎饼。”
说着,赵晓兰又瞟了一眼屋外。
此刻,唐山海正收拾着那些打铁的工具和材料。
虽然老赵不在了,但这打铁的营生不能丢。
尽管唐山海并没打算继续干这打铁的行当,但这些破铜烂铁却能为他接下来的打算助一臂之力。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赵晓燕也跑出来喊他吃饭。
不等进屋,就传出丈母娘刘玉梅尽力克制的咳嗽声。
她拖着体弱多病的身子操持这个家十几年,刚四十岁出头就佝偻了腰,满脸苦难和沧桑。
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唐山海还真不忍心抛下不管。
更何况,这一家子除了那个赵晓敏,每一个人都待他如亲人。
屋子里,赵晓兰将饭菜收拾上桌。
掺和着蒲公英叶子的苞米面大饼子,几块芥菜疙瘩咸菜。
脸大的二碗里的苞米面粥升腾着热气。
桌子上唯一算肉的,就只有那一小铁盆林蛙炖土豆了。
看着一脸病容的刘玉梅,和两个骨瘦如柴的小姨子,唐山海心里琢磨着,得给她们改善一下生活。
“晓兰,一会儿那油凉透了之后,去后屋摘两个赖瓜瓢,抠里面那些毛毛蘸着给妈涂胳膊烫伤的地方。”
赖瓜瓢就是摩萝,壳里面种子上的绒毛有解毒止血的作用。
这年代农村没有脱脂棉,普通的棉絮细菌多,容易感染创口。
“晓燕,你吃完饭帮你二姐收拾妥了,就去把我昨天教你那俩字儿再写几遍......”
“妈,你过晌帮我搓点绳子......”
唐山海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做着安排。
同里心里也做着下午的打算。
他完全没注意到,桌边那娘三个眼中吃惊无比的眼神。
以前的唐山海只知道跟着老赵身边闷头干活,一天几乎说不了几句话。
吃饭的时候更是从来都不说一个字。
在三人诧异的注视下,唐山海已经三两口喝光碗里的粥,同时一块苞米面饼子下了肚。
放下碗筷出屋子,带上两块铁皮子和几个工具便出了门。
今天在四爷山巴山嘴子那里,虽然被老烟锅子的闺女郭秀云给抢了猎物,但唐山海却并不恼火。
见面分一份的确是长白山这一带打围的规矩。
而且唐山海今天进山的目的,也仅是为了给丈母娘弄獾子油。
但以后想要吃打猎这碗饭,就正如郭秀云和杨二蛋说的那样,仅凭一个铁叉子是绝对不行的。
尽管活了两世,可唐山海对打猎也只是一知半解。
七十年代末的长白山林区多的是原始林,里面的野生动物驳杂凶猛,打猎是个脑袋别在裤腰上的营生。
但这却是此时此地最能够给这一家子孤儿寡母带来希望的营生。
所以,唐山海做了一个决定。
世间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就算唐山海把老赵头留下来的铁匠营生打出花来,也改变不了那孤儿寡母三个人的命运。
但这年代还没禁猎,山里的动物随便打。
更没有封山,山里的资源随便采挖。
唐山海想要成为一个正经八百的跑山人,必须要虚心请教学习。
小岗村的老烟锅子就是个最佳人选。
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唐山海到了小岗村郭家时,院子里传出碰杯畅饮的欢笑声。
老烟锅子和他的几个徒弟正把酒言欢。
酒肉味飘出院子,直往唐山海的鼻孔里钻。
他正要进院子,一条黑背黄肚皮的狗就从旁边柴垛后窜了出来。
列着架子汪汪狂叫。
把唐山海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猛地向后一窜,本能反应地抄起木栅栏边上的棍子就抡了起来。
“你要干啥!”
郭秀云手上握着个肉棒骨,三两步来到近前。
她不喝斥那要扑过来咬人的狗,竟先朝唐山海不乐意了!
但这也能理解。
刚刚从柴垛窜出来的是条狼青,东北这年代猎户手里最稀罕的猎狗。
跑山打猎最称手的搭子。
唐山海那粗壮的胳膊抡着根粗壮的棍子,要是一棒削在那狗脑袋上,准保当场开花。
“咋是你呢?”
郭秀云看到来人是唐山海,眼露疑惑,并同时将还在汪汪狂叫的黑背狼青一脚划拉到一边。
那狗也听话,被卷了一脚,老老实实回了柴垛边上趴着去了。
“你上我家来干啥?”
“我找老烟锅子。”
“老烟锅子也是你叫的?”
看着唐山海有些木讷的样子,郭秀云饶有兴致地打量她,嘴角忍不住扯起一抹笑意来。
唐山海眨眨眼,也不再说话,从旁边绕着就往院子里走。
“哎你这个木头,咋不回嘴呢?”
郭秀云转身拉扯着唐山海的袖子,拦在他面前。
“你找我爹干啥?”
“拜师。”
“啥?”
“我要跟老烟锅子学打围。”
唐山海的话,惊动了一院子的人,转眼就被呼啦啦围了起来。
老烟锅子单脚踩在另一个凳子上,扭头瞟着。
“你哪个村儿的,找我干爹干啥?学打围?”
“他不是万川村那个上门女婿吗,还没进门老婆就跟人那啥那个。”
“啥?上门女婿?这叫爷们吗?学鸡毛打围,回家围着锅台转得了。”
“哈哈哈......”
老烟锅子的徒弟们捧腹大笑。
这年代,上门女婿不如狗。
更何况唐山海还被老婆绿了,窝囊的要死,在所有人看来,这是个娘们叽叽没半点血性的老爷们。
老烟锅子却慢条斯理将烟袋锅子在桌边磕着,半晌都没说话。
郭秀云虽然觉得那些人话说的有点过,但也没劝阻。
她也着实看不上唐山海那股子不知道哪来的傲气。
等大家伙笑的差不多了,她才推了唐山海一把,并说:“想跟我爹学打围,你得磕十个响头。”
不知道是被推了一把的原因,还是唐山海也有意磕头拜师。
扑通!
他当即就跪在了老烟锅子面前。